凛冽的寒流像一条蜿蜒而上的巨蟒,滑过宋云禾的脚踝一圈一圈的将她包围,包裹,滑腻的感觉让身体的每一根汗毛都坚立像要刺穿衣服,刺骨的冷让她清楚的听到骨头被击打的声音,心脏像被长蛇的信子刮过,随时都会被尖锐的毒牙刺穿!
不怕的!一切都是假的!宋云禾咬着拳头告诉自己,便是有寒剑穿心,她也没再发出一定丝求救的声音。
柴彧站在石柱之上,看着全身被层层薄冰覆盖的,像冰雕一样的人,心脏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像随时都要像冰一样碎裂。
可是怒火却也是那样高涨!
一把火将她烧了吧!他想。
可是伸了手,将她抱在怀里的动作,连粗鲁都算不上。
宋云禾喝完一整碗的姜汤牙齿仍在打架,周身浅淡的檀身让她大概猜到是怎么醒过来的,干净又温暖的身体温度便又回升了几分。
“谢谢。”她说,脸有些红,垂着眼,多了些拘紧。
又是长久的沉默,与僵持。
宋云禾知道他又在审视着自己,她想说抱歉的,可是,开不了口。
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问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是事过境迁后的宋云禾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记忆里原本只是清冷淡漠的声音像是染上了这冬日里的风雪。冷的,沉的,重的,压的人一时吐不出一口畅通的呼吸。
纵然是看不见的,宋云禾还是将头埋到最低,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他的方向。
“我,迷路了。”宋云禾低声回答,每个吐字却是清楚无比的。
柴彧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又问:“你可曾,与人有过约定?”
宋云禾捏了捏手指,“未曾。”
除了一纸婚约,他们是从未有过正式的,宣之于口的约定的。
“我与人在此有过约定。”柴彧说,他从未对温素灵的这个谎言质疑过,因为不论真假,他想要的,愿意的,就只能是真的。
“嗯。”宋云禾低声应着,只当自己是个听众。
柴彧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让她那双盈透的双眼看着自己。
“你听着。”他说,“不管你是不是那个与我约定的人,你既然到了这里,就永远没有再离开的机会。”
“从今以后,我在何处,你在何处。我生,你生。我死,你亦同葬。”
他捏的她的下颌发疼,像是只要她不应就要当场捏碎了她,“记住了。”
他没问她,因为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也不需要命令她,因为知道她从来不是听他命令的人。
他只是告诉她一个事实,然后,便是造一座牢房,铸一条铁链,甚至打一副脚镣,不论日月,不管生死,不顾快乐与否,他们都不会再分离。
宋云禾泪如雨下,她不能摇头,也不敢点头,然后她抬起手,摸上男人的面容。
饱满的额头,修长的眉骨,深陷的眼廓,直挺如山脊的鼻梁,温润光滑如玉子一样的薄唇,以及坚硬的下巴。
她回忆着,勾勒着他的样子,好像他们的分离不是短短的一年,而是十年,是辗转的前世今生。
“你长的,真好看。”她说,收回了手,又笑中带泪的问道:“若我应你,,日后你会不会对我好一些?”
“会与我说话,会与我做伴,会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寻路?”
“不会欺负我看不见故意把不喜欢的菜放在我面前,不会给我点了香偷偷与我睡同一张床,而且,你保证不会再抢走我的兔子?”
柴彧的心像是被漂在水上起起伏伏的一叶小舟,以为拨云见日,结果,这小东西,又是为了她的兔子!
柴彧倾身,狠狠的叼住了那张讨人厌,喋喋不休的嘴。
你若真那样喜欢兔子,那就也做一只兔子,乖乖的让他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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