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插不上手,仿佛这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恩怨。
魔尊骇然盯着那张黑色面具下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如墨,却在这墨色中寻找到了一丝几不可见的亮光。今日的冥帝已经今非昔比,历劫归来的她俨然是另一个人。
早前的慵懒怠慢,变成了而今的精神烁烁。
冥帝,本就不好对付。
何况,是现在的冥帝。
魔尊被推出去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怎么可能?”他的身子被她定在半空,竭尽全力以结界包裹之。
“因为今日,我不想死。”她的眼睛里有一丝笑意,“你真以为就凭你便能赢我?左不过是活腻了。却又找不到借口放下责任。若不是你咄咄相逼,今日我即便归位,也不可能重归冥帝之位。”
她原是一心想要自由。
奈何宿命使然,终是不得自由。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许是觉得自己说了废话,阿羽一声轻叹,不觉自语,“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长袖一挥,她显得有些不耐烦。
“阿荼,交给你。”语罢,竟是飞身而下,一副不管闲事的姿态。
阿荼微微一怔,惯来责任心深重的姐姐,怎么归来之后竟有些不太对劲?眼见着魔将被封,重新驱逐出人间,怎么突然就放了手,反而让她上?
然则想归想,眼见着魔尊又开始活跃,一副卷土重来之势,阿荼只能领着十殿阎罗硬着头皮往上冲。
狐小步落在阿羽身边的时候,有些微微仲怔,“你真的是楚羽?”
“是又不是。”她睨了他一眼,“驱魔一族如今所剩无几,真当是可惜了。若不代代传承,你这驱魔一族的血怕是要断在你手里了。”
狐小步不屑道,“冥帝何时管起了月老之事?”
她不置可否。
“你为何不去拿了这魔尊,送回魔界。”天劫永除不尽的道理,狐小步还是懂的。只能封印,无法消除。
“我为何要去?”她负手而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你是冥帝!”狐小步翻白眼。
她轻哼一声,“你才是驱魔人,为何你不上?谁说冥帝一定要斩妖除魔?”
狐小步哑然,真当答不出来。
她做了长久的冥帝,如今是真的腻了,所以……人间和冥府需要新的冥帝,也需要新的秩序,所以……该退的时候还是退吧!
对于阿荼而言,此刻的魔君已经不是威胁。姐姐的命令,她自然要服从,拼了命的去降服这魔尊。十殿阎罗在侧,随时保护阿荼周全,拼命搏杀魔君。
鬼差有些吃力,这些不断复生的魔兵让人精疲力尽。
是以,损伤惨重。
黑色面具之下,那双眸透着森森寒意,拂袖间定住了所有的魔兵。体内血气翻涌得厉害,别看只是举手之劳,实则凝着她数十万年的修为。
她刚刚复生,有些东西所需费力,她有些累,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需要休息。
仰头望着拼命的阿荼,她轻叹一声,三万年了,没怎么长进。执掌不留人客栈这么多年,倒是懈怠惫懒了,如今知道不得劲了,真是自找。
不过阿羽也不帮忙,就算阿荼吃了亏,她也只是冷眼看着,就好像那些事儿都跟她没关系,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狐小步就不明白了,这冥帝归位之后怎么脑子有些不太好使,明明得身先士卒的去降妖除魔,结果就差拿着瓜子看戏了。
负手而立,一袭华贵的黑红袍子。黑色的面具之下,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须臾,阿荼一声厉喝,将这全身的修为灌于一处,刹那间注入魔尊身子里,将没有实体的魔顷刻间凝成了实体,此后并十殿阎罗一道将魔尊送回了魔界。
魔界逐渐敞开的漩涡黑洞,因此被快速封印回来,最终消弭于天际。
一场浩劫,还来不及灭世,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阿荼浑身是伤,十殿阎罗也是甚为狼狈。
阿羽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眼看着地府在职人员跌落在地上,一个个身上都挂着彩。她是冥帝,在所有人眼里公正无私,无欲无情,所以冷也是应当。
“姐姐?”阿荼有些委屈。
“姑获,把掌柜的扶起来,回冥城。”她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全然不管这些人是否还有气力跟着她回去,惯来的我行我素。
狐小步还在发愣,一帮冥府人员全部消失不见。
“公子呢?”徐绍急了,追着冥府的人就跑,“把公子还回来!”
狐小步忽然想着,既然楚羽是冥帝。那么梓桐他们……他们为了冥帝的复生而祭献了一切,是否能得到应有的轮回?
“楚羽!”狐小步追着徐绍跑,“楚羽我有话说!”
人间一片狼藉,尸横遍野。
这一场天灾人祸,导致民不聊生,冥府里头的冤死鬼,轮回桥上的哭泣鬼,鬼满为患。
幽暗的冥城里,高高在上的冥帝扶额听着十殿阎罗的汇报,黑色面具下的那双眸,始终紧闭着。长长的羽睫于下眼睑处落着斑驳的剪影,稀稀落落,却不会有丝毫的颤动。
无风无雨。萧条的世界里,只有属于冥城的满目雪白。
“姐姐?”阿荼低低的喊着,“你为何不说话?”
说话?
她只是觉得烦,听了多少年这些话,耳朵都快长茧子了,还要说什么?
眉睫微扬,冥帝冷眼望着底下众人,并非她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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