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昭正在天牢里,从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这种心态一般人大概很难承受,顾昭还算镇定,在牢里也是安之若素,颇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
顾昭骨子是有一些属于文人的清高和天真的,他总认为自己没有作弊,清者自清,总会还他一个公道,所以他并没有很着急,而且因为他是太傅的学生,其实牢里的人也没人敢为难他。
所以不管安乐在外面多担心,其实顾昭过的还不错。
事实上,谁都有可能作弊,只有顾昭没有,他的才学那是有目共睹的,太傅亲自教导,将他当成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来培养,顾昭的实力三甲占得一席之位是轻而易举的,没有才学的人才需要去作弊呢,一句话,顾昭不需要。
只是之前案子爆发的太过突然,人心惶惶,都秉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心态,所以顾昭也被抓起来了,如今皇上是想要彻查此案,主要是想要威震那些作弊者,对于有真才实学的学子,皇上其实很爱护的。
所以这件事并不难办,最重要的因素就是顾昭是无辜的,叶夙去找他爹叶大人一提,只不过是把调查顾昭的顺序提前了,证明了他是无辜的,自然也就放人了。
很快,顾昭就被放了出来。
馨柔亲自去监牢接他,就算顾昭心态再怎么好,可到底是进了一次监牢,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馨柔看到,眼泪就落了下来。
顾昭经此一难,心态倒是开阔了不少,倒还安慰了她几句。
顾昭直接回了太傅府,太傅见到他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然后去忙了,这次舞弊案牵扯到了不少学生,他是最忙的人了,不过太傅吩咐了夫人要好好照顾顾昭。
顾昭在太傅府住了好几天,太傅夫人和馨柔一起照顾她,因为有长辈在也不怕旁人说闲话,只是顾昭却觉得不自在极了。
他早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娶馨柔,也不敢再承蒙她的照顾。
顾昭提出了要离开,馨柔居然也没挽留他,甚至还提出亲自送他回去。
“你离开了这么久,家里也没人照顾,我帮你安置好了便离开。”馨柔柔声说道。
她就像一个殷勤的妻子一样,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恰到好处的表现着自己的体贴,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顾昭离开太傅府的那天,馨柔表现的有些奇怪,不像是不舍,反而有一种……迫不及待,对,就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送他离开一样。
这让顾昭有些狐疑,也许她本身对他也是不满意的?
不过很快,顾昭就明白了。
离开了太傅府,马车行驶到了巷子口便停了下来。
“小姐,前面定国公府在送聘礼,把路堵上了,大概要等一会才能过去。”赶车的车夫在外面禀告道。
馨柔应了一声,便掀起了车床,如果是平时身为大家闺秀她是不会做这样的举动的,可是今天特殊,所以她没有拘于礼节。
馨柔正看着外面送聘礼的情景啧啧称奇,她不由得打趣地说道:“不愧是定国公府,这么长的队伍,看来对这次娶亲还真是重视呢!”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际,沉甸甸的箱子要四个成年大汉才能抬起,从聘礼的规模上,就能看出定国公府的诚意。
顾昭自从见过安乐和叶夙相谈甚欢之后,就对定国公府四个字格外的敏锐,叶夙是定国公唯一的儿子,定国公府送聘礼,可以把路堵上,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叶夙要成亲了?”顾昭愕然地说道:“和谁?”
馨柔转过头看向他,笑若盼兮:“能是谁,当然是叶夙非要娶的那位安乐姑娘啊,现在全京城的人可都在说呢,这位姑娘可是飞上枝头了,虽是妾吧,可叶夙还没正妻,便已经如此大张旗鼓的迎她进门,这福气可不得了呢!”
顾昭脸色倏地一变,“纳妾?”他失声叫出。
外面的唢呐声依旧喜庆洋洋,热闹非凡,可是顾昭却听得那么刺耳。
送亲的队伍走得极其缓慢,顾昭宛若置身冰窖之中,浑身发冷,他一动不动,外面喧嚣的声音,吵闹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哪怕是在牢里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会没事,他问心无愧,他底气十足。
而现在过的每一瞬间都是一种折磨,因为他无能为力。
如今想一想,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可笑,他以为他的倾心告白可以赢得心爱姑娘的芳心,事实却证明,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馨柔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他很痛苦,她的心里却闪过了一丝的快慰。
那是一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别的办法,任由别人来主宅自己的人生和幸福。
馨柔不由得回想起了前世,在她被灌下那碗毒药,她看着顾昭,他应该是愧疚的,那双冷淡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忍,可就算是这样,他却还是转过了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怨恨谁多一些,她知道,他是无能为力,他是救不了她,她都知道,那种情况下,他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面对皇权,他们只能听天由命,只是……作为被放弃的那个人,她心里,怎么那么难受呢?
她死后,成为游魂状态很久很久,久到看着他娶了安乐,那天,她也是这样,蜷缩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看着整个府里锣鼓喧天,他一袭红色的喜服。
没有人知道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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