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男人的直觉,总之就感觉你很靠得住!说不定上一世...”
这话肉麻的厉害,为了让他住嘴,我脱口道:“好,你想怎么逃,仔细说来。”
“简单!咱们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呗。”
我道:“你是说原路返回?好计划!杀掉鬼差,逃出地狱,踏过幽冥鬼路,绕过阎王殿,溜出鬼门关,然后呢?死而复生?”
那人急声道:“人死自然不会复生,可你就甘心受这苦刑?”
我已有些不耐烦。“老娘的确不愿意在这破山上滚来滚去,可我更懒得来回折腾,你何不既来之则安之?”
那人长叹道:“我死的冤,如何心安?不怕你笑话,老子喝着茶听着戏,手刚摸到娘们的屁股,头就被人砍掉了。”
听起来有点意思,但想来,他死的冤不冤,手又摸了谁的屁股,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忽道:“除非,你能给老娘搞点吃的填饱肚子,说不定我愿帮你趟趟路。”
那人竟真有货,道:“今早偷的牛肉,按说此罪当入油锅地狱,但挨饿的滋味谁他奶奶的顶得住?”
我冷冷道:“此处除了乌鸦已没有别的畜牲,你岂不是在拿老娘寻开心。”
那人道:“你有所不知,此处的食物皆乃阳间供奉,不然你以为这些鬼差为何鼾声如雷?都是好酒好肉吃肥的!”
如此说来倒是合情合理。他的话音刚落,我这金贵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叫唤上了,紧道:“拿来!”
我转过身,正见此人手里攥着两根牛肋骨。
“胡亮!”我不自觉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胡亮自然也愣住了,他惊呼:“你怎会认得我?”
看见胡亮的脸,生前的种种景象又浮现在眼前...我继而回想起那些人,也回忆起那些故事。
那些记忆就像一根穿着红线的银针,猛地刺进了我的心脏。
“你认得老子?”胡亮似乎急了。
我道:“我当然认得你,不过是在你死之后。可你却没见过我,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胡亮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他表情凝重,就像有问题想要问我...
他终于问了出来。“你知道是谁杀了我?”
“我知道。”
他的双目已睁如鱼珠,大声道:“是谁?!”
“林珂衣!”我确信道。
胡亮沉默着凝神许久,才道:“是江湖传言那个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林珂衣?”
“没错。”
“那个毫无人性、qín_shòu不如的林珂衣?”
我笑道:“正是她!”
胡亮自嘲道:“老子与她无冤无仇,甚至从未谋面,却死在她的手里。你说,老子死的是不是很冤?”
他又暗道:“这个仇老子记下了,等受足了地狱苦刑,老子便做鬼,让她也死的不安生!”
我摇摇头道:“只可惜,她也已经死了。”
胡亮似乎很失望。
他沉默许久,片刻后终于再问道:“你是谁?怎地知道这些?”
“我就是林珂衣。”
胡亮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就在他哭笑不得的时候,我手上的锁链已经缠绕住他的脖子,就像那根系着红绳的银针交织住我的心脏一样。
一声哀嚎过后,胡亮化作一升幽蓝色的缕烟,最终消弭在刀山之上。
死人还会不会死?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会!此刻胡亮已魂飞魄散,连投胎都没得投。
这种事,前所未有。好比账房炒菜,呛了厨子的行。在这地府,只有阎王支配别人命运的道理,而我此番灭了胡亮,就像一鞋底抽在阎王的脸上,他怎会轻饶我?
阎王亲自把我推下了腐臭的油锅,令他惊讶的是,我竟毫发无损,表情并不痛苦,皮肤也依旧白嫩着。
这岂非是又用另一只鞋底抽在阎王的脸上?
阎王一声怒吼,顿时就震碎了几间牢笼,一时间,地府深处众亡魂的哀怨声戛然而止。它们都在竖起耳朵静静地听,听听看这阎王老子到底中了什么邪。
他气的哆嗦,嘴里骂道:“你这恶灵,我定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可笑的是几天过去了,阎王仍拿我没办法,他们已将所有的刑罚通通试了个遍,对我而言却像在挠痒痒。
夜晚,不,这里没有夜晚,只有永恒的阴暗。地上的老头儿正在打着盹儿,他的脸被马面的铁鞭抽开了花,暴露出的发白的颧骨上还沾了几根席草,我一脚踢开他,占了他的窝,然后哼着曲儿,舒服的躺好。
乌鸦的爪子紧钩牢笼格窗上的铁棍,戏谑地看着我,可我并不在意。
这个纷扰的世界,很少有事能令我喜或悲。小的时候,我总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界。后来,我不再去追究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告诉自己:哪有他奶奶的狗屁为什么?
小的时候,我的身边有很多人陪伴,我曾和别人在一个被窝睡过觉,也帮漂亮姑娘洗过乌黑的头发,还给别人写过信...后来,我身边谁也没有,我依旧活得好好的,甚至享受这种孤独。
孤独的人总有些独特的癖好,而我独爱杀人——用某些人的血肉祭奠无情无义的苍穹,未必是件坏事。
千万不要告诉我谁该杀,谁又不该杀,生、死只不过同风月一般,皆是如梦幻影罢了。也千万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对这个无情的江
喜欢风月异魂录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