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趁着夜色一路前行,望着茫茫繁星~疯老头慢慢陷入了回忆~
箫家少爷~一意孤行~只为那一时之面,便要去那东海寻仙,但他并不知道,江湖险恶,一旦脱离了萧家的势力,自己便如同羊入虎口,刚出石金城,身上的盘缠就被一扫而空,沦落在街头,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地摊,如今都是不敢奢求的美味~
没想到,脱去箫家的势力~沦落在街道的少爷,还不如一条野狗活得潇洒~饥冷的滋味~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好在老天眷顾~让我活了下来~如同蝼蚁般的活了下来~直到遇到了他~
一位瘦小男娃,守在一筐山桃前,正怒视着一群街头混混:你们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现在欺负我,等我大哥回来,定饶不了你们!!!
:呵!又要拿你那自幼走散的大哥来唬人~他不是很厉害吗~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怎么帮你!!!
男娃一眼扫到了混混身后的我,激动的喊道:大~大哥!!!你可回来了!
“讲实话,这一声大哥!可能就是上天注定的一段孽缘”
那天我陪他挨了一顿揍~现在想想还真疼~他把我捡回了家~那一路,他狰狞着浮肿的脸,一路都在笑,我问他被揍了还这么开心,他回我“因为大哥回来了,想想就开心。”
我又问他,可是那一筐桃子也被抢了,他回我“只要我回来了就好,桃子明年还会再长。”
都说我是傻子,我看此人傻的可比我要严重~
我们回到了一处土围子,围子里有一颗桃树和一处简陋的破土屋,虽然简陋,但生活的也还算温馨,因为这一亩三分地便是他的天下,在这里,他便是土堆的山大王,围墙边堆放着许多泥人,他指着土堆跟我说“最前面那个高高大大的泥人就是我,旁边的小人是他,后面所有的泥人都是我们率领的千军万马~他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梦里我骑着战马~率着士兵,高举着大旗~停在土围外喊他~上马”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我并不喜欢这个人,因为他活得毫无尊严,又总会给我招惹事端,每次上街我都故意与他保持距离~但他总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喊“大哥”
他说自从大哥被征武后~村里的生活一年不如一年~干旱饥荒,父母双双离去,他希望,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就和大哥回到土围子,盖几个大屋~院子也要规整一遍~最好分出前后院~在后院自己可以种一片菜园,还有桃树~因为大哥喜欢吃桃子~
“说到此处~疯老头眼神中像闪出一丝亮忆,又如流星般瞬间陨落~暗淡`”
莫笑江湖少年梦~是我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不知何时却变成了他的口头禅~当然~也成为我隔三岔五被人追打的原因,那小子的嘴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突然有一天,他气喘吁吁的背回了两个包裹~还有一份盘缠,我不知道他如何得知,我想去东海寻山的事~也不知从何而来的行礼和银两,我只知道就算我对他如此冷淡无情,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人的形象也是他唯一的依靠。
当我想邀请他与我一同前行时,他却第一次拒绝了我“大哥~有大哥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要在此处完成我的梦想,等大哥回来~”
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他,他认为在我身边会是累赘,我对他的冷淡和无视~都是对他的一种残忍~
直到第二天~我只身前往码头时~迎面一艘巨船矗立在码头,只见一群群官兵正押送着一排排铐犯~往巨船走去~
“听说了吗~这群人要被押送到沙门岛”
“什么?鬼都要忌惮三分的沙门岛???”
“这是犯了什么罪!”
“什么罪?还不是当官的定啥是啥!说白了还是些孤家老人、街头乞丐,可别说了,再把你也一起带走,快低头~”
就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硕大的铐链,突兀的绑在手脚之上,被人群挤向巨船。
我冲上前指着他跟官兵辩解,我嘶吼着声音呼唤他,我哀求有人能来帮我,我跪在地上,将包裹和银两双手奉上~最后只换回了一阵眩晕~黑暗将我吞噬殆尽。
潮湿~腐坏的霉气~身旁不断有厚重的喘息与咳音~我被阵阵刺脸的灼烧唤醒~一道强光从高处的铁栏上俯冲而下,打射在我的脸上~嘴角的干燥感让我发不出声音~
我环顾四周~此时正与那一堆镣铐犯人,共同拥挤在船底的一处铁牢中~他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蜷缩在一旁,颤抖着身体看着我~我见到他无恙,朝他露出一丝笑意~“没事,有我在”
船上的官兵每隔三天会将他们囤积的馊饭泔水沿着铁笼缝隙倒入牢中~而真正可怕的并不是断水断粮~也不是那每日的热冷交替~而是疾病的传播~你会发现,每天都会有人,陆陆续续的在你身边倒下~停止了呼吸~时间久了~人性便已丧失~所以在铁牢中为了生存,自然形成了两股势力,便是疾病和健康,健康的人每日会集中抱团,将食物集中均分,夜晚天冷也会集中窝在一起取暖,一旦你被发现生病哪怕是一声咳嗽,就会被众人逼入墙角,等待死亡的来临~而那些尸体的衣物,将会是最好的保暖措施~
在白天大家会脱去衣物,集中拿出暴晒,然后抽签均分,甚至有的人会使些肮脏手段,在那些带病人身上~只为了能早日分到衣物~
但这些跟沙门岛对比都是九牛一毛,只有真正去过那里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地狱~鬼听了都会发抖的狱岛,到那时你会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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