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日落西山的时候,陆子昂才被韩先生请出了地牢。
为了不暴露地牢的位置,如来时一般,陆子昂是被韩先生点了昏睡穴,然后给拎出去的。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陆子昂起身看了看四周,对自己的新牢房表示满意,他来到外间坐在桌旁,朝外间道:“来人摆膳,我饿了!”
声音一落,外间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陆子昂转头看去,顿时皱了眉。
宝云抬头与他对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了下来,她来到桌旁将食盒内的饭菜一一摆在桌面上,而后朝陆子昂屈膝行了一礼:“奴婢宝云,日后便是伺候公子的大丫鬟。”
听得这话,陆子昂眉间皱的更紧,他看了看宝云那屈膝行礼的模样,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只拿起桌上的筷子,而后淡淡道:“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宝云闻言又行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待到宝云离开关上了房门,陆子昂这才伸手去摸了摸每个盘子的盘底,果然在一个盘子下粘着一个小纸条。
他将字条取下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别玩了,快回去!”
陆子昂看完字条,将它在烛火上点燃,一双美目看着那字条一点点燃成了灰烬,这才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假冒天工阁阁主,一开始确实是存了玩的心思,探听李澈为何要寻找能工巧匠,虽然重要,但也没有重要到非他亲自出面不可的地步。
可现在……
陆子昂又叹了口气,他这回当真是玩脱了,自己把自己给送到李澈面前来,当真脱不了身了。
话说回来,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陆国公到底是怎么办的事,竟然还纵容她在太子府里胡闹?!
陆子昂的美目眯了眯,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和李澈说了什么,李澈竟然派了她来伺候他。
便如同李澈不相信任何巧合,陆子昂也不信李澈这番安排是恰好,唯一的可能,就是李澈在用宝云试探他。
但试探他什么呢?试探他是不是前朝皇室血脉?
宝云这个蠢货,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想到此处,陆子昂顿时烦躁不已,一步错步步错,怎的他身边就没有一个聪明人?!
这厢,青墨已经将陆子昂与宝云的互动告知了李澈,同时也说了那字条之事。
只是青墨虽然知晓有字条,却不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李澈闻言摆了摆手:“暂时按兵不动,仔细观察,尤其看管好宝云,截下所有她向外面传递的消息。”
青墨点头应了一声是,转眼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澈为了躲陆国公,连着几日都没有上朝也没有出门,日日喝着洪太医开的安神温补的方子,原本眼下还有几分青色也都褪的一干二净,整个人精神状态都比以往好上不少。
韩先生笑着道:“殿下与娘娘当真是心意相通,殿下这厢装病,娘娘那厢便寻了洪太医开方子,正好坐实了殿下身子不适之言,陆国公还特意派了人去向洪太医打探,殿下到底生了什么病。”
听得这话,李澈唇边有了几分笑意,他开口问道:“洪太医怎么说?”
韩先生笑了笑:“自从去了一趟秦地,洪太医以及整个洪家都站在了殿下这边,殿下称病不上朝,陆国公又派人询问,洪太医心里便有了数,捡着几个可大可小的病透露了一二,从陆国公这几日的举动来看,显然是信了。”
李澈点了点头,眉宇之间有着几分隐隐的骄傲:“若非有太子妃,洪家也不会归心。”
韩先生跟着点头:“殿下在秦地拉横幅,亲自迎接治疫的医者一事,如今已经在整个大胤传开,医者的地位都因此提高了不少,如今天下医者,皆以自己为医而自豪。此次确实是太子妃之功。”
说完这话,韩先生又道:“对了,有一事属下忘了同殿下说,殿下自从称病不朝之后,二皇子特意来探望过殿下,被属下拒绝了。”
听得这话,李澈挑了挑眉:“韩先生不是忘了吧?”
李翰来探望这么大的事情,韩先生是绝对不可能忘了说的,更不要说,没有询问过他,便直接拒绝了。
李澈看向韩先生道:“是不是他说了什么?”
韩先生闻言轻咳了一声:“二殿下也没说什么,只是顺道提了提,他已许久不曾见过太子妃,不知太子妃最近可好,秦地条件艰苦又是舟车劳顿,不知道太子妃有没有清减。”
听得这话,李澈的眉眼顿时冷了下来,他冷哼一声道:“贼心不死!”
韩先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二皇子就是太闲了,属下估摸着,该寻些事情给他做才好。”
李澈闻言想了想:“秋闱在即,天下学子已经纷纷赶往京城,不若就让他去探一探这些学子的底细,拟出些可用之人来,待到放榜之时,若是他拟出人榜上无名,便罚他禁足三月!”
韩先生闻言笑着道:“殿下所言甚是,这天下的担子,二皇子也确实该为殿下分担些了。
此时的李翰还不知道,自己的几句关切之言,彻底让他忙成了一团。
而被他们表扬的秦婠,这些日子也忙的跟陀螺似的。
距离赏菊宴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要操持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赏菊宴自然是要有菊花的,这菊花该有多少该摆在何处,那日宴席又该如何招待,这些事情虽不用她亲力亲为,但也得她点头同意。
虽然忙碌,但她也没忘了自己的怀孕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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