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突然抱住女子,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波”的一声发出了响。
“走了,袭人姐。”
少年郎跑进梅林深处,没了踪影。
那位叫袭人的温婉女子,红透了脸,几分羞恼,几分哀怨,望着少年消失在梅间的身影,一滴眼泪不经意间滑落红颜。
......
阳光如薄情寡义的浪子,躲闪着红颜未老的影子。
但这天却是阴沉,冬日未出。
“梅园儿”院子墙边一角有一狗洞,少年郎费力的从中爬了出来。
英俊少年爬出之后警觉的向周围看了两眼,街道上静悄悄的,连半个行人也没。
但少年只是靠在院墙,没有往前走一步。
狗洞这是个视线死角,遮掩住少年郎的单薄身影。
他也不着急,安静的靠在墙边,等待着什么。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小商贩的叫卖吆喝声,那是隔着两条街的“粗布巷”集市传来的。
甚至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院内内宅,那几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打麻将子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
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梅园儿”里突然传来阵阵喧闹之声,渐渐由小变大。
“走水啦,走水啦!”
院内仆人惊呼连连。
少年郎抬头望去,刚好能看见那几支探头而出的红梅,在火光的照耀下,好似镀上了一层金边一般,越发红艳。
少年那抹着泥土的脸庞,早已经看不清原本英俊的样子,此刻确实开心的笑了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如同黑夜中的月牙儿一般。
“养了这么今年梅花,也就你们还算争口气,天天呆在园子里,给他人欣赏把玩,有啥意思,难得来这世间一遭,总得看看这园外的风光才是。”少年郎看着那几支出墙的红梅,感叹着说道。
园子对面的一片破屋内,射出的几道警惕目光已经悄悄敛去。只怕也是被这场大火吓的不轻,帮忙救火去了,哪还有功夫在这盯梢。
但是少年郎仍是没有抬起步子的意思,他皱着眉,似乎碰到了什么苦恼的问题,难以抉择。
“惟天不言,以象示人,锡羡垂光,景星庆云?呵,什么狗屁。”
“少爷我看那红梅几支出墙来,却不知是我看梅来,还是梅望我。”
“梅望晨。嘿嘿,秒极妙极。即是望,也是忘。”
少年郎在红梅墙下狗洞前,神经质的嘟囔了几句,然后大步走出了墙角阴影,往北方远远眺望,本是无赖的脸上,竟是显出几分肃穆的神情。
眼神之中,三分嘲弄,三分解脱,三分坚定,然后居然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北方轻轻说了句,“少爷我不陪你玩了,走了,不送。”
说完傻笑三声,转身,大步流星朝着反方向走去。
……
在镜都的最北边,是一片巨大而宏伟的宫殿群,那便是景王的王宫,而在王宫的最中心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台,越向上越窄,似一把利剑一般,想是要刺穿这片天地。
这便是“幕云台”,传说之中,景王室用来与天神对话,聆听天神的旨意的地方。
而此刻,在这“幕云台”的顶端,站着一位黑袍青年人。
他站在镜都的最高处,又或者说是整个景国的最高处,俯视着整个都城。黑袍青年的身影不如何高大、雄壮,也没有给人一种无法匹敌的霸气,但他就是那般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却让人觉得理所应当,似乎他本该站在那儿,站在这最高点之上,而他脚下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都应向他俯首。
黑袍青年眼神冷峻,远眺远方。而此刻镜都东南角泛起点点星火,映射在他的黑色眼眸之中,如同冬日里盛开的一朵红梅,在凛冽的寒风中傲然而立。
黑袍年轻人嘴角微微上扬,画出一条好看的弧线,细声呢喃道:“养了几年梅,便养出了这么一朵梅花?”
幕云台上并无他人,也不知道这黑袍年轻人到底是在跟谁说话,只是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远处的火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镜都太大了,梅园儿到幕云台的距离太远了,所以在黑袍年轻人眼中,梅园儿的火光,如同一粒火星一般,忽明忽暗,似乎寒风轻轻一吹便要熄灭。
微微的星火实在让人提不出什么兴致,黑袍年轻人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便把目光转向别处。
镜都这么大,自然有看好戏的地方。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幕云台之上,快速蹿到黑袍年轻人的背影之中,然后渐渐与其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缓慢的讲述着梅园儿今日发火前后的情景。
黑袍年轻人眼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个无赖少年郎钻狗洞时狼狈模样。他竟难得的又笑了笑。
黑袍年轻人开口说话,声音沉稳而又平静,“他可有话留下?”
背影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封信递到了黑袍年轻人的手中。
黑袍年轻人沉默少许,打开信,只见信里只有一句话。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黑袍年轻人的神情冷了下来,幕云台上温度骤降,地上结起了白色的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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