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难得白老先生今日兴致真么好,自己真的不应该进去打扰,但是这么一直拖下去,考试还考不考了......若再等一会,谷华只怕这茅草屋前会站满惶恐不安的少年、少女。
谷华咬了咬牙,举起胖胖的手胡乱的擦了擦肥脸上的冷汗,终于鼓起勇气从大青石上走到木门前,他冷着脸无视那些等在屋外少年们的讨好笑容,微微躬身,屈起食指,手臂稳稳的前后摆动,确保自己敲的每一下声音都一般大小,间隔都是一样长。
“咚咚咚咚”
不多不少正好四下,节奏稳定一致,没有一丝不同,声音不大不小,如泣如诉,活生生将敲门这事变成了一场高尚的乐器演奏会。
“进来吧。”门内白老先生的声音传来,谷华心里大大的送了口气,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转头把那些准备暗中往里窥视的眼神都瞪了回去,这才推门而入。
......
谷华进屋,关门,低头,连瞟都没有瞟一下梅望晨,就像梅望晨完全不存在一样。
“先生,那边来人催了两次了,门外还等着七八个考生,所以我便想进来问问您的意思,不知何时能够终盘?”他说完才拿余光看了一眼矮几上的棋盘,发现棋盘上面并没有落很多字,而且怎么全部都挤成一团?这是什么奇怪的下法?
难道这个少年的棋艺居然高到了这种地步,连中盘都还没到便已经让白老先生开始长考了......还是说着已经下到第二盘了?
白老先生此时似乎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看看我,光顾着下棋了,怎么倒把这事给忘了,呵呵,我看看啊。”说完,便从梅望晨那接过绿竹看了一眼。
“嗯......抄书小子给了你三横,军武堂的那个打铁的小娃娃给了你三纵,不错不错......”说完之后,他便从木盒中轻取了一枚黑子在手中把玩,似乎在想到底给梅望晨怎样的一个评分比较公允。
梅望晨笑了笑,有些无赖的说道:“您不拿个鹅卵石出来让我测测么?我看之前的两位可都是这么做的。”
白老先生有些不以为意,摇头说道:“有什么好测的,天天只知道以先天的天赋来给学生们打标签,能有什么出息,我十几年前便说过这样不好,可他们还偏生不听,时间一长,我也懒得管了。”梅望晨听了一乐,心想这位白老先生还真是一位妙人,刚准备开口打趣两句,却又听到白老先生以一种古怪语气说道,“再说了,你脖子上挂这那块玉,走这些形式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呵,还是说你觉得捉弄我们这些可怜的教书匠很有意思?”
梅望晨无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原来对方早已经将自己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到底看清到了哪一步。
谷华跟随老先生有五年了,他何时见过哪个学生以这样一种平起平坐的语气跟老先生说话?偏生看老先生的模样似乎还及其喜欢这种感觉。他极力压抑着自己抬头好好看看那个嬉皮笑脸少年的冲动,仍是低头看着自己圆圆滚滚的肚子。
可是,当他听到白老先生笑着说出的下一句话时,他的头再也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直愣愣看着那个坐在草席上俊美似妖的少年,觉得这只怕真的是个妖怪吧......
“我没什么大的本事,只是比他人多活了几年,有些微末的学问,你若不嫌弃,要不要跟着我学点东西?”
这是......要收内门弟子的意思么?
谷华只感觉自己的心肝在微微的颤抖,他不知道白老先生以前到底有没有收过弟子,他只是在一次偶然倒茶的时候,听到正在跟白老先生下棋的院长大人说过这么一件往事,一件他至今从来也没敢跟旁人说起过的往事......
那位院长视若珍宝的易师兄,当年本是准备拜在白老先生门下的,只是白老先生在考虑了一天之后婉言拒绝了,所以易师兄才会拜在院长门下,成为了院长大人唯一一个内门弟子。
要知道那位易师兄可是被称为隐山学院百年以来最惊艳的天才人物,就这样一个学生,白老先生都出言婉拒。
五年以来,他也从没见过白老先生有任何收内门弟子的意思,虽然曾有几名学生私下来拜访过,也透露出拜师的意思,但白老先生一直没有点头。而那几名学生在谷华看来,也都是才情武功惊艳之辈,日后必定不是池中之物,但......白老先生却都看不上眼。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下棋闲聊忘了时间也就罢了,白老先生居然动了收内门弟子的意思,而且还是主动提出的,这个“妖物”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何过人之处?
谷华这个胖子此刻真恨不得狠狠掐自己两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这些都不是令他最在意的,他最后悔的是自己真的不该进来,哪怕等会院长亲来催促,自己都不该进来,因为很明显的白老先生与这名俊美的不像话的少年之间的对话是被自己强行打断的,这才迫使白老先生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若是这个少年再脑子一抽,婉拒了白老先生诚心的邀请,这让白老先生如何下的来台?如果白老先生下不来台......那自己也只好一辈子都在台上陪着白老先生站着......
“先前有位姓易的师兄跟我说,进来之后要多走多看,我也觉得这幻阵实在是有些意思,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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