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
付友德气喘吁吁,追上了转身向帐篷走去的朱棣。
不得不说,士兵们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
与时迁谈话之前,朱棣刚刚下令,全体士兵在狮子山上进行修整。
不到一个时辰,士兵们就在山上安营扎寨,为朱棣准备好了营帐。
朱棣听到付友德的呼唤,有些不耐烦地回过身来。
看着朱棣有些不耐烦的眼神,付友德莫名打了一个冷颤。
“王爷,您……我……”
朱棣最烦别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快说!”
付友德有些尴尬:“方才这个时迁实在有些蹊跷。”
“属下认为,就这样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放进了军营,实在有些不妥……”
朱棣双眼一眯,已然有些不悦。
“怎么,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判断吗?”
“属下不敢!”付友德连忙摆手,唯恐忤逆了燕王半句。
朱棣看着付友德,满脸的痛心疾首:“本王说过多少次,身为将领,要有容人之心!”
“本王知道你看不惯时迁目无尊上的样子。”
“但方才时迁在马上,纵身一跃那一瞬,本王就已看出,此人确实有些了得的轻功在身上的。”
“有这样的轻功高人能为本王所用,日后攻打瓜洲渡时,必能助本王一臂之力。”
“况且,此人作为俘虏,必然对攻打建康府的贼人实情一清二楚。”
“待他日再与攻打建康府的贼人交锋时,我军也不至于会处处被动!”
付友德低头细品,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
“不对啊王爷!”
“方才您审问时迁,可是半点话都没从这小子嘴里套出来!”
“关于敌方的情况和动机,这厮半句都没有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朱棣一时语塞,大脑飞速地回想起刚才与时迁的一系列对话。
无论自己还是付友德,都曾在三审问过时迁关于敌军的情报。
可是!
时迁却是避而不谈,半天都没有交代半句!
朱棣暗呼糟糕!
方才自己被这厮一番花言巧语的奉承冲昏了头脑,竟然就这样轻易放他进入了大营之中!
“时迁现在何处?”
“回王爷,已经令飞骑营的兵长将他带入营中了!”
朱棣一拍大腿:“还不快去找!”
“回王爷!”
“方才抓到的俘虏时迁,失……失踪了!”
付友德正欲转身离去,不料却先被飞骑营的兵长找了过来。
“什么?什么叫失踪了!”
付友德气急败坏,拽着飞骑营的兵长质问起来。
“咳咳……王爷,副将军,这个时迁油嘴滑舌的很!”
“刚才属下带他去飞骑营报道,不料他却说肚子饿了,问属下有没有多余的粮食。”
“属下不愿让他看到我军粮草存放的地点,就让他在原地待着,不要走动。”
“谁知属下去取了些干粮过来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时迁却不见了!”
付友德大发雷霆,登时出声向兵长呵斥起来。
“时迁不过是个身份不明的俘虏,你竟敢将他一人放在兵营之中!”
“如今时迁失踪,若是找不回来,我一定唯你是问!”
兵长哭丧着脸,脸上尽是懊恼悔恨的表情:“属下失责!请副将军责罚。”
朱棣铁青着脸,看着二人对话,却始终不发一言。
半晌,朱棣才缓缓开口:“现在不是问责和责罚的时候。”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快去找人?”
二人如遭电击,这才慌忙领命,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时迁。
但!
只见不远的地方升起了浓浓黑烟,瞬间弥漫在整片军营之中!
“走水啦!”
“失火啦!”
“快救火!”
朱棣叫苦不迭,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时迁那边还下落不明,军营中怎么就莫名其妙燃起了大火!
“王爷,这……这是先找人还是先救火?”
朱棣看着犹豫的付友德,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当然是先救火了!你寻人都不会看场合的吗?”
“火势紧急,你这还要问!”
付友德手忙脚乱,连忙拉着兵长向浓烟滚滚处奔去。
整片狮子山顶,霎时间乱作了一团!
士兵的呼喊声混合在浓浓的黑烟中,不消片刻,狮子山顶就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山顶上缺乏水源,想要灭火,还必得到山脚下的护城河中取水。
一队队骑兵驾马向山脚下奔去,朱棣看在眼中,急在心头!
按走水的方向来看,火势最旺的地方,正是平时堆放粮草的仓库。
按照这样灭火的速度,粮草必定会被烧个精光!
咔嚓——
朱棣扭过头去,但见伫立在山顶上,上书“燕”字的战旗突然轰隆一声,坠倒在地!
但是士兵们全力扑灭火势,根本无人在意战旗的倾倒!
朱棣心中恼火不已,抬头无奈质问着苍天——
老天爷,我一声都为匡扶大齐皇室,你却为何要如此待我!
自己不仅没能在靖难战场上讨到半点好处,更是不幸折损了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
不仅如此,自己的大后方建康府还被有心的贼人发动偷袭!
而现如今,兵营里又莫名其妙燃起了一场大火……
命运啊!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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