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语领着甘沛霖直接进了内院。
才到庑廊下,就听见甘姳露那如黄鹂鸟般滴滴沥沥的哭声,竟有几分悦耳。
“好了好了,姳露,你别哭了,祖母的心都让你哭乱了。”甘老太声音温和的哄着她。
这让甘沛霖放慢了脚步。祖母似乎从未这样慈爱的对她说话。哪怕幼时来禅心院受教,祖母虽然笑着,却从未这般亲昵。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竹语边说话边打了帘子。
甘沛霖才迈进门,就看见伏在甘老太膝上的甘姳露“嚯”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姐姐,今天那位姑娘到底是谁?为何殿下当众带她离开?你是不是与她相识,你可千万不要瞒着我。”
兴许是一连串的动作过猛,甘姳露说完这话,人就开始晃,显然是站不稳。
甘沛霖自然是要扶一把的。
“姳露。”沫妍青红着眼睛走过来,扫开她的手,嫌恶的冲她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帮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抢你妹妹的夫君。甘沛霖,你母亲去世三年,我一直尽心待你,就算你不领情,也不能恩将仇报吧?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嗯哼。”甘老太咳嗽一声,是为了让沫妍青不要再继续说这么难听的话了。
“母亲,这三年来,你是如何对待女儿的,女儿心中有数。”甘沛霖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澈如波光粼粼的湖水。虽然平静,可泛起的涟漪折射了些许亮光,叫人看不清她的真心。“母亲实在是多虑了。”
“是啊。”甘老太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你这急三火四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沛霖岂会如你说的那般不堪。事情都还没问清楚,你就这样责骂,哪里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不知道的,还当这三年来,你就是这么照顾嫡女的,白白是污损了甘府的名誉。”
沫妍青差点没忍住回嘴,却是甘姳露死死的攥住她衣袖里藏着的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沫妍青倒吸一口凉气:“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媳莽撞了。”
“姳露哭成这样子,我这当祖母的心都乱了。更别说你了。也罢了。”甘老太语气稍微缓和,目光转向甘沛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沛霖,你好好说。”
“回祖母的话,今日在街市上,被晟庆王殿下带走的那位姑娘,其实是石烨国的清宁公主。清宁公主的银票被南街几个混子给抢了去,殿下正好经过,打抱不平。又怕那些人去而复返对公主下手,于是才带着公主离开。毕竟关系到与石烨国的邦交,所以殿下才没顾得上和二妹妹说吧。”甘沛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甘姳露。
“二妹妹当时也在吗?那可真是太危险了。”甘沛霖故意将她的心思暴露出来:“当时那几个混子将我和清宁公祖围住,可真是吓坏人了。还好二妹妹你没瞧见,若你也挤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呢。”
甘老太一听这话,当即就明白了。显然甘姳露能看见晟庆王带走清宁公主,也一定看见她姐姐被歹人围困。她却只字不提这事,害人的心思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
“我去的时候,就看见殿下将公主扯上了马……”甘姳露忽然就落泪了:“路边的人都说是什么英雄救美。我想要喊住姐姐去问问怎么回事的。可当时姐姐已经在敖家大公子的马背上了。”
“嗬。”沫妍青冷笑了一声,目光再度落在甘沛霖脸上。“母亲啊,这回你都听见了吧。怨不得外头的人都说咱们这位大小姐心眼多,手段高呢!这一会儿是大都督,一会儿是敖家大公子,一会儿又赠了敖家二公子香囊,还听说在晟庆王府的时候,连状元郎也和咱们大小姐走的挺近。满皇城数一数二的公子哥是不是都给你瞧上了?”
甘沛霖心想,沫妍青没少下功夫打听她的事啊。
但是当着祖母,她是没必要逞强的,眉心一皱,她的语气就软了下来。“母亲,你误会女儿了。”
“误会?”沫妍青冷笑连连:“怎么误会了?不是你自己不知廉耻的往男人堆里扎,怎么会有这样多的风言风语到处乱传?身为女儿家,你自己不要名节,也不能丢甘府的脸面。”
“母亲。”甘沛霖凝视她眼睛,漆黑的瞳仁微微转动,泪光就这么闪现在那清澈的眼底。“您不要听他们乱说。女儿真的没有做过有损名节的事。不信,你问二妹妹就知道了。”
甘沛霖把有损名节这几个字咬的很重,果然沫妍青和甘姳露的脸色都变了。
只是甘老太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想来她就算知道摘星楼的事,也会故意在这对母女面前装糊涂。毕竟丑事若扯出来,阖府上下的人脸上都会无光。
“大都督的事,不能怪沛霖。”甘老太若有所思的说:“他救过咱们甘府一回,到底是欠他一份人情。表面上自然要过得去。”
“母亲说的是。”沫妍青连连点头:“大都督也帮过老爷一回。是咱们甘府的恩人。可就算如此,男女之间总有些界限。听闻大都督购置礼品就是为了去敖府提亲,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旁人心中都有数,若再生出什么枝节,可就不好了。”
她这话,甘老太很不乐意听。“不是还没提亲呢吗?怎么就板上钉钉了?”
“是啊。”甘姳露联想到晟庆王拥着清宁公主时的样子,再想起摘星楼那晚……她和清宁公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晟庆王又凭什么非选她不可?“母亲,我可怎么办啊……”
她扑进沫妍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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