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玶陷入思考:“你刚才说灰泥是修建所用,可楚地修筑工事那么多,我们从何下手?”
平南眉头紧锁:“灰泥所用甚广,大到宫殿城防陵墓,小到百姓民居,我们不可能一个个查,为今之计只能问问掌管百工的工尹,斗宜申,他一定知道。”
平南留樊玶休息了一天,便带她一同前往百工署。
百工署是掌管楚国手工业、营建制造的官署,这里的管事就是工尹斗宜申。斗宜申,芈姓,斗氏,名宜申,字子西,若敖氏后裔。
“工尹大人,好久不见啊。”平南步履生风,笑着走进来,大老远就朝斗宜申打招呼,并不施礼,樊玶跟在后面还有点不适应,平南好像和所有人都很熟,就连一开始见自己也是。
“哦,这不是司败大人的小跟班平南姑娘嘛。”斗宜申放下手中的的司败就是管理楚国司法的何玉,明里他官至司败,暗里就是敖军府刑狱侦查科的掌科,由此可见楚王对其信任有加。
“什么小跟班,工尹大人说笑了。”平南笑眯眯道,好似与家中长辈说话的小辈。
“这位是?”
斗宜申注意到了平南身边的樊玶,普通的玄色劲装穿在她身上竟衬得她高华冷艳,仿佛暗夜里的月光皎洁神秘,高不可攀,尤其是她年纪尚小,一张稚嫩娇好,含苞敛艳的容颜,日后必定大放异彩,风华无双。
“这位是新来的,何大人叫我带着她。”平南帮樊玶回答。
斗宜申抚了抚自己的长须,上下打量着樊玶笑道:“司败大人真是好福气,手下有两位美女,真是让老夫艳羡啊。”而后,他又压低声音对平南说道:“怎么?司败大人有你还不够,怎又看上一个。”
平南赶紧敲一下斗宜申的肩,举止大胆,故作发怒道:“工尹大人莫要打趣,我们是来办正事的。”说完,平南从衣袖中拿出一袋荷包,手掌托着沉甸甸的,在斗宜申眼下晃了晃,一把塞进他的手里。
斗宜申自觉收进袖中,连忙吩咐仆从上茶和糕点,斗宜申亲自给平南和樊玶斟茶。
“斗工尹是老熟人了,我也就开门见山,斗工尹可曾见过这种粉末。”平南掏出一块方绢,放在案上,摊开露出里面灰色的粉末。
斗宜申的笑容有一刹那停滞,却又在瞬间恢复,立马接上了话茬:“这不就是灰泥嘛。”一副看她们小题大做的样。
“我知道是灰泥,但你看出来和寻常灰泥的不同吗?你不会看不出来吧?”平南严重怀疑斗宜申的能力。
斗宜申把绢帕捧在手心,甚至闻了闻:“确实有点不一样,我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多此一举的。”
在一旁的樊玶忍不住问道:“此话怎讲?”
“灰泥就是修建房子用的,谁会把灰泥磨得那么细啊,是关于什么案子吗?”斗宜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问道。
“少废话,你也知道我们办案,细节哪能让外人知道,这么多年没个自觉,还问。知道的越多不是好事。”平南就烦斗宜申这点,拿钱办事了还多嘴问。
斗宜申连忙笑脸,一副不敢的样子,对樊玶道:“你看,平南姑娘一横起来就像头母老虎,你可别学她啊。”
樊玶对他这玩笑一点都没反应,倒觉得斗宜申似乎一直在逃避问题,不由对他产生怀疑:“斗工尹就没看出点别的吗?”
“恕老夫人老眼花,实在瞧不出别的了。”斗宜申摊摊手道。
“你是如何当上工尹的,这么多年经验用在哪了。”平南不耐烦地收起绢帕,翻了个大白眼,丝毫不给这个老臣面子。
斗宜申立马又给平南樊玶斟茶:“不是老夫不给司败大人面子,只是老夫能力有限,如果有用到老夫的地方,自当竭力相助,怎会让两位姑娘空手而返。”
“那你知道这种灰泥在哪里有做吗?在哪里有卖?”平南问道。
“老夫平生第一次见到磨如此细的灰泥,怎会知道谁那么闲去做?磨那么细有何用。”斗宜申委屈道。
“斗大人身为工尹应该知晓各种工艺的手法,如果这灰泥是大人所做,那大人会拿它做什么?”
堂堂楚国工尹难道只看得出灰泥磨得很细?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樊玶根本就不信,她这一问倒让平南陷入思考,不禁多看了斗宜申一眼。
斗宜申手指在案上轻微摩挲,思考一会儿,苦笑道:“老夫年纪大了,做什么物件都不如年轻的时候喽,实在想不出来。”
“好吧,今日多叨扰斗工尹了,我们告辞了。”
平南朝斗宜申行了一礼,樊玶也跟着行了一礼,斗宜申还亲自在门口送她们,招待周到。
走出百工署,平南有意无意道:“你怀疑斗宜申?”
“我觉得他有所隐瞒,他以前就爱开玩笑吗?”樊玶已经适应了敖军府查案的节奏,甚至感受到自己不一样的存在感。
“他以前也爱开玩笑,但今天你问他的问题,让我觉得他也许和元子家有关系。”平南在敖军府查案多年,受斗宜申帮助多次,也许是因为惯性心理,让她忽略了斗宜申的小动作,此刻樊玶提起,她才开始思索。
“我们不能只专注在灰泥,还有别的线索可以找,王子酌那边有去问吗?”樊玶道。
“已经问过了,王子酌说他并不知,也没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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