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高阳,我在狱中总结了三点,可以用六个字概括总结。”
李信前世供职的单位大小会议无数,但凡发言讲话,总结出一二三四,概括几个点那是家常便饭,所以不自觉的变带出了前世的习惯。
“利器,迁民,管制!”
孙承宗听的很仔细,李信每说出两个字便微微一点头,待六个字听罢却隐隐有些失望。前两点并无太大新意,利其器,无非是修墙,多备守城武器。迁民则是坚壁清野,劳民伤财乃是他最大的顾虑。只有这个管制,他有点不明所以。
“老夫愿闻其详。”
周围的杂役和民夫们早就被清退,棚子里只有孙承宗、李信、雷县令三人。雷县令也听的煞有介事,他真希望能来个不世出的人才,抵挡住鞑子大军,自己也就不用提心吊胆打着弃官跑路的念头。原本他觉得这个马贼也就是危言耸听好让孙承宗饶他一命,但几句话下来,看法却立刻改观了,甚至已经相信了此种说法。因为在当时朝廷内部的事无异于国家机密,岂是一个普通囚徒能够得知的,此人不但说的头头是道,分析起来还鞭辟入里,甚至要胜过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半生的人。
不过他还存着一个侥幸。
“鞑子一定会来攻取高阳吗?”
“不出一月,必来高阳!大人若不信,只需等卢部堂兵败昌平的消息。届时,多尔衮与岳托两路鞑子兵会在通州合兵,一路南侵。”
说了半天,李信咂咂嘴只觉得嘴更干了,伸手在架子上拿起一只粗陶大碗俯身在大锅里乘了满满一碗粗茶水,仰头一饮而下。雷县令斥道:“放肆!”
李信放下大碗嘿嘿笑道:“阁部恕罪,小子一早至今滴水未进。”
孙承宗一摆手。“无妨,你且细说!”
“三点首要便是利器。”李信探手一指外边成千的民夫道:“像这样青砖包墙仅仅锦上添花,不会左右战局,想必我这利器二字,大人一定会觉得寻常,还有点失望。实际上我另有主意,大人来看……”
灶台旁堆着一捆捆柴枝,李信信手折了一截,在地上画了起来。他首先画了一个矩形,“这是高阳城墙。”随后又将城墙的每边分为三等份,沿等份分界处画出两条垂直于城墙边的直线,每边两条共计八条,最后又在四角向外画各出一条直线。
这一番直线画完,孙承宗盯着地上的图似乎若有所思,雷县令则不客气的问道:“这是做何?挖河吗?有甚用?”
“后生可是要修墙?”
孙承宗开口了,李信点点头。
“正是,每边长十五丈,宽一丈。如此,鞑子若攻城,不lùn_gōng击哪一侧都会面临三面攻击,我方可以发挥最大火力消灭鞑子有生力量。”
“嗯,此理与马面墙如出一辙,后生好武略,只可惜如此规模的夯土筑墙非数月之功不可,高阳县物力人力都捉襟见肘。”孙承宗顿了一下,随即声调转高。
“此墙若成,还需多备箭矢,否则也是无用。”
“阁部明鉴,除了箭矢还有火枪火炮,此物可是杀敌利器。”
孙承宗于塞北关防浸yin数年,如何能对火器陌生了,红夷大炮的威力声震天地,数次击退鞑子兵锋。这人真的是马贼吗?连这种军国重器都了若指掌,普通人是决然做不到的,想到此处不免对于李信的来历出身又多了分疑惑。
“红夷大炮高阳弹丸小城是调不来的,小炮有几尊,后生说的火枪可是火铳?这东西也有,火药存量也不少,无非硝、磺、木炭而已……”
说到此处,孙承宗突然顿住了,修墙的难度太大,谈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阁部可是忧虑工期来不及?小子知道一种材料叫做水泥可以代替夯土筑墙,亦不用青砖包墙。当可在一月内完成规划的城墙。”
“军国大事不是儿戏,你若果真有此把握,老夫便将筑墙一应事宜交你处置!敢立军令状否?”
随着谈话的深入,孙承宗逐渐收起了因为对方是马贼而产生的轻视之心,而是将李信当做可以商议国事的对象。李信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孙阁部倒是可爱,事到临头还要试试自己的胆量。
“有何不敢,若失期城陷,小子自当阵前领死!”
李信这番表态慷慨豪迈,孙承宗恍惚又回到了在关外辽东,领兵御敌。
“给你三日时间,将水泥弄来给老夫看,果真如你所说,筑城事宜便按你所言。”随即又冲棚外一名中等个头的长衫中年人示意。“二郎进来!”
长衫中年人来到棚子里毕恭毕敬的对孙承宗行礼,“父亲大人唤孩儿来可有吩咐?”
孙承宗一指李信道:“这后生协助为父制造一种叫水泥的东西,二郎你就全力协助他吧。”说完又问道:“管制一说又作何解释?”
这完全是一种虚心求教的态度,孙家二公子近十年来很少见过父亲有如此态度来对待一位年轻人了,况且这人还是位囚徒,是以好奇心大起,也仔细的听着他到底能说出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来。
“所谓管制就是战时管制,主要内容有两点。一是防奸,鞑子善于派遣奸细,所以从今天起高阳城的人口流动一定要严格管控,以减少混进可疑人员或是内部人员被收买的几率。二是物资供应,从现在开始要做一个战争预案,一旦被鞑子围城,城内物资必须集中起来统一分配,从而更合理的利用有限的物资,以便长期与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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