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修行千年,恐怕早已登临出神入化之境以上,但妖类不同,它们受制于躯壳,仅仅是开启灵智,炼化形体,便须得漫长岁月。
世间修成精怪者尚且不多,更何况是修成大妖,乃至于化形脱壳,出神入化,甚至更上一层?
冥想、摄御、先天、出神、入化。
步步维艰。
修行者出神入化之后,一股本源在心,结成道胎。
这便是道胎之境。
苏洛只在典籍中见过只言片语,并没有更多的讲述。因为,不单单是他,恐怕换了天日道学中那些资深弟子,也并不了解。
偌大天日道学,修为最为超绝,恐怕便是入化之境。
想他那便宜师尊散光子,至今尚未谋面,但却已经久闻其威风,是天日道学的一代强人,不知碾压过多少同道,却仍然只是出神之境。
只不过,散光子早已是出神上境巅峰极致的人物,此番闭关,只待出关,立刻就晋升入化。
入化下境的散光子,将可以抗衡天日道学中最为强悍的某些人物,跻身道学真正高层,在天日道学主脉,天日峰上,搏取得到一个掌道副学尊的大位。
因此,更在入化之境以上,修成道胎的修行者,该是何等强大?
而这头千年蜍妖,不是人类,乃是妖属,越是修行得深远,年深日久,比之人类修行者,更有不同,又该有何等强绝之能?
至于那位镇压这头千年蜍妖道胎的东辰道学强者,叫做“辰景秀”的人物,只怕更是难以企及的高度……
……
……
苏洛撞击在囚笼之上,凄惨坠落。
直觉浑身酥麻颤抖,痛楚不堪。
正当此时,他的身躯之上,那一层灰白再度出现,立刻间,所有痛楚便都消失,仿若脱胎换骨,褪去陈旧的感觉,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囚笼中的那团乳白色的光,其中那头仰头怒啸的巨蜍影子,在剧烈颤抖,疯狂震动。
“人类!”
突然间,巨蜍的影子伏身下来,仿佛真的有如同实质般的目光,洞穿囚笼,照射出来,落在苏洛身上。
苏洛周身失落,只有一手执刀,一手抓着焚金烈葫刀,顿时对这异样的光感知得真切。
“你见了本座,竟敢不跪?”
蜍影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巨啸。
苏洛默然。
蜍影自问知道:“是了,你必是东辰道学弟子,辰景秀必定晓谕东辰道学上下,本座道胎被他镇压在此,本座乃是穷凶极恶,作恶多端的巨妖,你当然不会跪本座!”
苏洛仍是沉默着。
“人类,你年纪尚幼,修为粗劣,必定是辰景秀的徒子徒孙,竟敢闯入这里,也是个欺师灭祖之徒。”
这头蜍妖道胎,似乎已从先前的歇斯底里中清醒,恢fu镇定,变得条理清晰起来,言辞环环相扣,继续说道:“你如今,唯有一条路,便是放了本座,才可以同本座一同出去,有本座庇佑,你这份大罪,才可以不至于被东辰道学那干人处死!”
苏洛继续沉默着。
这便是默认。
令这头蜍妖开始相信自己的猜测。
“待本座出去之后,功行圆满,想来又五百年,辰景秀要么破了那场劫数,深入四府去了,要么便已经陨落!除他之外,东辰道学上下,尽都是废物,本座一并统统镇压,扶你做那东辰道学的掌道学尊,你意下如何?”
蜍妖那恍若真实的目光,越加深邃。
若东辰道学未灭。
若苏洛真是东辰道学弟子。
当此之时,想必真得难以抵挡如此诱惑。
但这些只是假若的事情,事实上是,东辰道学已然灭了,他也更不是什么东辰道学弟子。
于是他平静开口:“我是人,不与妖为伍。”
……
猛恶的狂啸。
无形之中,却有着直透人精神深处的压迫的狂啸,骤然飙起,蜍妖忽地疯狂长啸:“你是人,不与妖为伍?”
“不与本座为伍!”
“好!很好!”
“辰景秀镇压本座时,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他功行圆满,只待破了那场劫数,就将离开此地,前往茫茫世界,那四大道府之中,他曾说,本座是妖,不能与他同行,碍他的修行,阻他的道路!”
“大约,他也是如此教训你们这些徒子徒孙?”
“但若无本座,辰景秀岂有当日?”
“人类,你告su本座,你这位祖师,你们东辰道学有史以来,最耀眼的掌道学尊,究竟是死了,还是走了?”
“说!”
这最后一声,直如雷霆一般。
振聋发聩。
或者说,撼人心神。
这绝不仅是一道声音,而是一种秘术,出自妖道,直刺人的精神深处,产生短暂的镇压,令对方神不由己,说出自己想知道的秘密。
这种秘术不算太过艰难,人类修行者之中,也有类似法术,比如“雷音震神”,“多心取秘”一类。
简单,却实用。
东辰道学,已然灭了。
什么辰景秀,根本不知道!
这便是苏洛心中的答案。
他几乎是瞬间便要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这一瞬之间,他的脑域深处,有一片叶子,忽然震颤,同那精神之火一起,产生某种精妙的律动,便恰到好处地抵御住蜍妖的这道秘术,并未张口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若告su它,东辰道学已在三百年前覆灭,至于那辰景秀,更是闻所未闻……那么,自己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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