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成言离开,她拿出酒杯,自斟自酌起来。
喝了几杯有些上头,她摆了摆脑袋,迷离的视线越过茶几落到书桌上,她总感觉这里头还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神秘人是怎么知道她要对云家开刀,还巴巴的给她送上魏家这么一大块肉上来,难道他知道三年前发生在云梁身上的事?还是他知道是谁对云梁一个懦弱庶女下如此的狠手?
不知道为何,她心底莫名的相信这个潜在暗处的神秘人不会是敌人。
“滴,滴,滴——”有水滴落的声音。
一阵冰凉感触及手臂,她慌忙放下酒杯,一阵懊恼,都怪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出神,酒撒出来都没察觉,足足湿了大块手袖。
她起身找来一块锦布,撩起袖子,仔仔细细的擦拭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右手手肘关节处,那里有一道凸起的疤痕,若是掀开衣服看,疤痕歪歪扭扭的很丑陋,扭曲的像根麻线粗绳,绕了整个手臂一圈。
宗政梁突然用力的摔下帕子,胳膊被牵扯的隐隐作痛,似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她抬眸望向齐云山的背面,那边也都被云雾缭绕着,丝丝缕缕的白气飘在空中赶都赶不走,就如同三年前刚穿越过来的记忆一样,挥之不去。
“云梁,你给我去死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去勾引镇江王。”
“真和她那个窑姐娘一样,就知道狐媚男人。”
“云凰姐,干脆杀了这个贱人,省的恶心。”
宗政梁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被踹的生疼的肚子,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面前的女子狠狠的甩过来一个巴掌,宗政梁忍住痛,快速的抓住女子的手猛地推开。
“小贱人,你竟然敢推我,反了天了。”
云凰揉着被拍的发红的手,咬着牙怒骂,吩咐旁边的人,“你们给我把她抓住,我就不信本小姐治不了这个贱人。”
刚才那一下,宗政梁是使出了十足的力,无奈这个身子虚弱的厉害,几个人过来抓她时,她动都动不了,自己是在做梦吧?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是这只手吧!”云凰狞笑的揪起宗政梁右手袖。
宗政梁猛地睁大眼,这才看清楚自己身上的破烂古装以及面前几个女子身上的华服,懵了又懵,自己这是穿越遇到霸凌了?
不是做梦!
“问你话呢,哑巴了?”云凰嫌弃的一巴掌扇过去。
宗政梁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靠,真他妈的疼!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刚想反击,突然肚子右腹处传来一阵剧痛,痛的她直接跌靠在墙壁歪着,后背随着剧痛冷汗直流,衣服湿了一大块,不消一会,血的铁锈味在她整个口腔中瞬间蔓延开来。
鹛鸫毒!
她震惊不已,这种毒不早就消失了吗?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毒?
不行,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得赶紧阻止血液流通。
鹛鸫毒毒就毒在从血管中腐蚀血液,若是任由毒源侵蚀,不出半天她就成了一个血人。
说时迟那时快,她拼的一口气,用力的晃动被抓住的胳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身边两个女子的桎梏挣扎开。
提着酸痛的胳膊,转过身她快速的封住了身上的几个穴位,慢慢的痛感消失,她松了口气,毒终于控制住了。
“啊——”
她错愕的转过身,眉头紧紧皱起,只见云凰一群人站在一旁讥笑的看着她尖叫出丑。
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无力的感受着胳膊肘处传来的的酸肿的痛,她知道她的右臂被人从身后狠狠的扳断了,逆着骨骼生长的方向,折断的手臂在身侧无声的垂着。
这具身体的伤很多,如今又添新伤,一时半伙怕是不能恢复好了。
她紧紧的咬着发颤的薄唇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可惜起不了什么作用,额头的冷汗就像婆娑的泪珠一样,滚个不停。
她一手抓住折断的胳膊,踉踉跄跄的起身,双眼像是猝了毒一样看向一副轻蔑嚣张表情的云凰。
到底这个云凰和云梁有什么仇,竟然趁她不备下这样狠的毒手!
“你这支手,今日本小姐帮你去了,省着你以后再以下犯上!”云凰退开一步,冷笑道。
“为什么?”宗政梁哑着嗓子开口问。
“哟,我的好妹妹还不知情啊?”云凰捂着嘴呵呵直笑,身边的几人也讥笑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装什么傻子!你就替我好好的在牢中呆着吧,谁叫是你害的七皇子呢!而且姐姐我啊,马上就要嫁入镇江王府了。”云凰忽的凑近宗政梁耳边得意的低喃。
“咱们走!”不等宗政梁消化这无厘头的话,云凰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一帮人就走了个精光。
“云凰——”
宗政梁望着漆黑的牢狱巷口厉声喊叫,幽深的双眸泛起浓浓的恨意,下一瞬,疼痛让她整个手臂都发麻,她不得已瘫倒在地。
趁着麻痹,她刚准备接上手臂,肚子里刀绞般的剧痛再次袭来。
靠,这劳什子鹛鸫毒又发作了,得赶紧找到解药,否则她刚穿过来的身子不死也要残。
可哪里有解药?
鹛鸫毒就像油锅中被燃爆的热油一般,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她,浑身的不适感直冲脑门,她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
“呕——”
一口毒血喷洒而出,宗政梁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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