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爹的话过于急切引起了宋允厚的怀疑,他迟疑片刻,忽然朗声笑道:“苏侯爷,您求的折子是允阿珂回门,她若要留宿侯府,怕是还得去请一趟折子吧!”
9.
回门之后,宋允厚将我看的更严。
莫说周从楠和侯府,就是我院子外其他的小厮侍女也不得近身。
他带些小玩意来看看我。有时是些话本子,有时是一尾好琴。
底下的婢女都开始在底下议论,说是宋将军被妖女迷惑了心智。将军府何时治下这样松懈,稍一套话才知,城外匪患,宋允厚出城治匪好几日了。
我盘算着,这几日偷闲怕是要结束了。
果然,夜里我这院子便走了水,婢女匆匆将我唤醒,带我去其他院子的时候,婢女被趁乱迷晕,我被人点了穴道,带出将军府。
将军府外不远的,那人将我放下,周从楠熟悉的身影站在桥下石栏处。
他转过身,还是易容的那张陌生的脸。
他伸手搭在我腰间,慢慢磨挲,一边道:“听闻你大婚当夜刺杀宋允厚为我报仇?”
“阿珂无用,没杀得了他。”我顺从道。
周从楠带着凉意的手从腰间忽然挪动我脖颈处,陡然收紧。
迫我在夜色中望着他冷酷的笑意:“你杀了贺一,毁我大半黑骑军,又是什么理由?”
夜刺将军府后,朝廷派人清查兴隆山,的确毁了不少黑骑军。
我仰望着他:“义父死了,黑骑军死伤大半,朝廷才能放松警惕。阿珂是为义父促成丢卒保车这一着棋。”
“那贺一呢!”
我定了定神,慢慢道:“他早就对您不满,私底下多有抱怨,我那时不知您还活着,不过是一时怨愤,顺便杀鸡儆猴镇镇军心。”
周从楠手下力道松去,改为轻抚,我松了口气。
他悠悠一笑:“听闻这两月你伤心的很?”
“义父还活着,阿珂欢喜的紧。”我说。
“错了,阿珂,不是义父”周从楠带笑的声音,“从今往后,我便是侯府的表少爷,你的表兄,将来你新寡回侯府,我还可以迎娶你”。
新寡。
一阵冷意蹿起,我缓了一会才道:“我如今已经是宋允厚的正妻,义父不嫌弃阿珂?”
“那日在温泉我给你吃的,是冷情.蛊,可解你体内之毒,但你若与男人欢好,必定心脉俱断。”周从楠笑道,“你如今完好无损,我嫌弃你什么?”
我浑身冷透,明明早已心灰意冷,眼窝却有酸涩之感。
我勉力弯起嘴角,夜色里大概也看不出表情:“义父说的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宋允厚把你当棋子,明知你是我的人,哪敢近你的身。我听闻,宋允厚对你颇为关照,日日一同进膳,这几日,你寻着机会,把这镯中的药,下在宋允厚酒中,放出信号,黑骑军自来接应。界时,我令人将叛国的信件送入宋允厚书房,再引三皇子来,必定可拔除这一祸患。事成之后,我便跟你成婚。”
周从楠敲了敲我手腕上带着的镯子,轻声调笑:“你体内冷情.蛊还未解,你暂不能动情,等事成,爷再好好疼疼你。”
我暗暗握拳,指甲陷入掌心,刺刺的疼。
仰脸望着他,柔柔的笑道:“我要你亲自来接我。”
他伸手在我微嘟的唇上轻抵,笑道:“好,就依你。”
话未落音,我后颈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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