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山甚至都不敢再放松了,太离谱了,平日里这些家伙一个个不都和自己一样当混子吗,咋今个全都来能耐了?
“还好穆羽这家伙不在,不然四个人里就我没猜到可太丢人了……”
前一刻还懊恼穆羽不能和他们几个一起受罚的少年已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态度上的大转变。开玩笑,海应蓝这假正经都能猜着,穆羽来了的话不更完蛋了?
高小山心中升起了莫名的好胜心,丢啥不能丢人不是,凭啥自己猜不出。大不了咱就靠直接蒙。
别人是天赋异禀,有本事有能耐可以看出来有啥。咱不行,咱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天赋,但咱一向运气好啊。还有句话咋说来着,傻人有傻福,我爹自小就说我憨傻,怕他这个?
这话若要让穆羽等人听见,很难不去问一句,“小山哥,你真的知道什么叫丢人吗?”
岑修瞥了一眼正在天人交战,满脑子不知道在跳跃着什么的高小山,居然真的取出一支香点了起来。
似是在确定着什么,一边盯着香燃烧,一边掐着时间,大致无误后才微微点头。
而坐在一角的高小山此刻简直是心外无物,他直接闭上眼睛,不再想着去观察那没什么特点的木匣了,就算真的有什么蛛丝马迹也不是自己能发现的。
所以啊,咱就闭上眼瞎蒙,想到啥就蒙啥好了。
可是不一会,这高大的汉子又愁眉苦脸起来,多少有了几分委屈巴巴的样子。
睁开眼,深深看了一眼那木匣,又闭上眼,还是那幅表情,于是又睁眼。
反反复复好几次,高小山没顾得上他人的表情,浑然不知自己看起来多么怪异,癔病发狂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非是有意作怪,也没那个作怪的心思,只是这一闭上眼看到的东西,就,就显得很不合理。
他一闭上眼就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满眼望去都是高山,都是耸立的巨岩。
虽说想到啥就蒙个啥,可猜个山崖或者峭壁什么的也太离谱了吧,方寸大小的木匣能装个啥山崖啊。
这个一向有些憨直,有些时候会慢一步的汉子此刻也像海应蓝一样有些畏缩。倒不是别的,他是生怕岑夫子觉得自己糊弄他,然后不待见自己。
自家父亲比自己还要更大老粗,甚至有些蛮横无理,自己做错了就是要挨打,说错话了也要挨罚。
一日高小山因功课做的不好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岑夫子久久不语。
当天晚上,岑夫子去见了高小山的父亲。那个大老粗,什么都不懂,甚至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情感的男人在那个晚上什么都没说,只是时常点着头,朦胧的烛光下似是能看到他眼角有泪珠闪耀。
岑夫子会这世间的好多道理,除了书本上的,还有更多的不在书中。
只是那一夜过后,高小山的父亲好像变得更加苍老,那个不苟言笑的生硬男人眼里似乎有着更多的柔情。
高小山看着父亲那高大的背影,总觉得他无形中矮了一点,说不出是背弯了些还是腿脚站不直了。但他清楚,父亲的手更松,松的要捧起自己这雏鸟,让他飞得更高。
高小山和他父亲很像,都是直硬的汉子。自那以后他第一次觉得岑夫子的称呼如此有力,除却了撑起整个家的父亲,他觉得夫子是全天下第二厉害的人。
他懂好多自己不知道的道理,他能做到自己根本不敢想象的事,夫子就是这该是这样的人吗,是那种让人觉得很可靠的存在,对吗?
至此,凡是岑修教导的东西他都学的极为刻苦与认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得到心目中夫子的关注还是渴求成为夫子那样的人。
但此刻的他却好像远不如别人来的优秀,若是夫子真的不待见自己了,似乎也只是太没天份了呢……
如此想来,高小山似乎更加的无地自容了。
一张桌子,一个木匣。
盯了许久,高小山叹了口气,写吧。
随着高小山写下的荒唐答案后,顿挫有力的脚步声自学堂外传来。
“叔父,在不在啊,真不好意思,比预计的晚回来了一天,不过好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穆羽还没迈进学堂的大门,但是他有些喜悦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高小山等人先是一愣,随即的掩盖不住的狂喜。
好兄弟!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快结束了你来了,这是什么?这是天道昭昭啊,这是命运的安排啊,这不就是给兄弟们送欢乐来的嘛!
穆羽一进学堂就看见三个角落坐着熟悉的狐朋狗友,而正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的依旧是身为“老演员”的木匣。
穆羽一下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短短一瞬间,穆羽好像感受到了这世间万千的情绪,只是很可惜,这么些个情绪不够全面,因为绝大多数都很负面呢。
穆羽挤出有点难看的笑,一句话没吭,想要装作没事人一样退回去。可能只是打开的方式不对,等我退出去……
然而穆羽的好兄弟就告诉了他们一个很重要的人生哲理,人的一生总是不顺的,障碍总是多于助力的,毕竟世界不是围绕着我们运行的,整不好还是我们影响了世界也说不定。
此刻,穆羽就觉得自己有点影响了世界,所以才要降下天谴。
穆羽甚至都没说话,甚至都没退后多少,就看见高小山以及海应蓝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速度冲锋。
嗯,是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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