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栓歇斯底里的话在李三思跟方正耳边回响，二人有些沉默。
李三思沉默是因为他对世事知之太少，用江栓的话来说就是吃的饭太少了。
乍然听到这种隐秘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
方正沉默则是因为他对世事知道的太多，知道的越多，人就会越沉默。
“我有个疑问，如果你只是想向那些人报仇，为何要将整栋楼层住户的门都敲上一遍呢？”
李三思微微一顿，看着江栓，“还是说，你一开始的目的其实就是要把所有的住户都给杀了？”
“你小子别的地方挺聪明，想不到在这地方却是犯了糊涂。”
江栓摇了摇头:“我若是真想杀他们何故还要敲门，这不是提醒他们让他们离开吗？”
“我这人一辈子活的不短，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还是分得清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又没怎么我，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当时的敲门也不过是想着把他们吓走或者让他们晚上不要随意外出坏了老头子我的事罢了，不然我也不会接连敲几次。”
江栓这么说全然没有发现李三思脸上古怪的表情。
肖元更是欲哭无泪，感情他这是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杀人的，为了这种人丢了一辈子值得吗？”
方正摇了摇头。
“呵呵，你问我值得吗？”
江栓脸上露出一抹狠戾:“我倒要问你，那些人本就是自己该死，他们的死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若是你处在我这个层面，你能比我做的更好吗？还是说你要用什么大道理来劝我。
“等正义来帮我报仇？那大可不必。”
“在我眼里迟来的正义压根就不算正义，要是老头子我没点儿本事恐怕你们还不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呢。”
江栓冷笑一声，他的话无疑很尖锐也很刺耳，却都有说的过去的道理。
至少在李三思看来，在那种局面下他不一定会有江栓做的好。
但道理终归是道理，和决定往往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旁观者也不会有亲身经历者的感受。
就跟李三思之前看过的一个车祸视频。
视频中车的速度并不快，但撞到人之后前头直接就凹进去了一块。
在外人看来，人或许没什么事。
然而事实上，人早在被撞到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这件事也是如此。
李三思没有经历过江栓经历的，自然没有资格去替他决定什么。
“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你的事自有律法评定。”
方正叹了口气，虽然没多说，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律法吗？”
江栓顿了顿:“那我问你，我这种程度一般会关多久？”
“你虽纵鬼杀人，但事出有因，错不全在你，我会帮你争取从轻减刑。”
方正平静道。
“从轻减刑能减多少，恐怕老头子我都活不到出来的那天吧。”
江栓自嘲的笑了笑:“我再问你，若是我进去了成儿会怎么样？”
“这……”
方正的脸上露出一抹迟疑。
“你不回答我来帮你回答，我若是进去了恐怕成儿就要被送进精神病院吧？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还是个疯子傻子，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江栓摇了摇头，吸了口气，似在跟李三思和方正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老头子我若是只有一人进去也就进去了，但我不是啊…”
说着他猛的睁开了双眼，眼中带着祈求:“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糟老头子，你们能不能当做没发现这件事？”
看着方正无动于衷的面孔江栓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索出几个瓶瓶罐罐:“要不然我把五鬼都给你们，你们就当是五鬼杀的人，放过我们好不好。”
李三思看到这一幕，心中叹息。
方正没有说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江栓的面容也变得平静了下来。
“你的那些同事我会放他们离开的，他们也会忘了今天经历的一切，至于你们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做什么？
李三思没有去问，方正也没有去问。
因为答案已经很明了。
还能留下来陪江栓睡觉不成？
“你们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知道的太多，为了我和成儿，就只好请你们去死了。”
话落便听砰的一声脆响，原是江栓将怀里抱着的五个瓶瓶罐罐都给扔到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与此同时，江栓整个人忽的隐入了阴影当中，一股说不上来的的意味直接充斥了全场。
“你不怕吗？”
李三思看着方正一脸镇静的表情，有些疑惑道。
要知道他身后的某个家伙已经被吓得毫无节操的哇哇大叫了起来。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李兄弟你在吗，想来几只小鬼应该不在李兄弟话下吧。”
方正笑了笑，声音中充满了对李三思的自信。
这也难怪，李三思连那种寻丝觅迹的符箓都拿得出来，更是名门正一派的弟子，虽然只是个“远方亲戚，”但好说歹说，瘦死的骆驼也要比马大吧。
换句话说，他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李三思有信心。
李三思也听出了方正的弦外之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我要是带了家伙还好，可我现在完全就是赤手空拳啊！”
李三思有些后悔，或许是松懈了或许是认为这个世界没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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