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见他形容惨淡已经够了。即便他现在怼人的状态又是之前的狮子,但也是只受了重创的狮子。虽然仍旧不能把他怎么样,但看者的心情是好的。
张太守家的丑事,现在可是满朝文武尽知。想必,弹劾的折子又漫天地堆在圣上面前了。
“自然不是。”李卓含笑,“上面的批文下来了,已经同意太守夫人建造学堂。本官是来问太守,这是要如何处理?”
张长修眼眸一沉,板着脸,甚是不想听到半句跟常乐有关的事儿。
“谁要的,你找谁去,来找本官何用?”
李卓不理会他的刻薄:“那请问,太守夫人如今在何处?”
“不知。你若找不到,作废了就是。”张长修幽然起身,开始下逐客令,“本官还有事,便不留郡史了。”
李卓颔首,温润的眸子里闪着寒光:“太守注意身子,十三郡不可一日无太守。”
张长修理都不理,起身先出门:“张守,送客。”
……
十三郡,净水巷头,八归斋。
八归斋后院儿惯常的沉寂被打破,因为两个人的入住。
“夫人,要么说可笑呢。他们居然说太守太心善,只是将您这个恶妇给休了,没有将您给杀了。”十里坐在常乐的床边,帮常乐揉捏着胳膊和手指,“那些人知道实情是什么么?居然说这种话。不过这样的人,不是穷的没钱纳妾,就是连媳妇儿都没有。”
说着,十里又帮常乐捋了捋根本没有乱的发鬓。转手抚上她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还是微微发热。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强忍着露出个笑来。
“这时候我大爷还活着就好了,定然能将夫人说醒过来。大爷啊大爷,您要是在天有灵,入了夫人的梦,将她吓醒也是好的。夫人最怕脑袋鬼了,你就只带个脑袋去看她就成。”
端着药汤进来的柳成言听着她这话,哭笑不得,道:“夫人若是知晓你要这么吓她,醒了定然将你打一顿。”
“如果她真能醒来,将我打一顿我也认了。不过,夫人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打小就打不过我。每回还都是我帮她把流氓地痞欺负回去。”十里傻傻地笑了两声,突然道,“不对,夫人现在不是夫人了。”
柳成言将案盘放在屋中的小桌上,将药罐里的汤药倒出来,汤药的苦味当即散满整个房间。用汤匙搅拌着汤药,耳边听着十里的嘟囔。
“虽然现在还没拿到和离书,但阿常已经和他们太守府断绝关系了。”十里已经作自我表率,改了口,念叨着又气愤,“这都三四日了,太守那个渣男,怎么还不把和离书送过来?”
“渣男?”柳成言疑惑这个词的意思。
十里笑道:“就是很坏很坏的男人,专门做抛弃妻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儿。阿常是这么解释的。”
“夫人的用词还真新奇。”柳成言笑着附和一句。
“说了不能叫夫人了。”十里执拗纠正,“斋主以后就叫阿常姑娘就是。阿常以后就是个姑娘了。如果阿常这回醒过来,又不记得之前的事,那就更好了。”
柳成言沉默不言,端着变温的汤药走到床边,瞥见常乐被绷带缠满的臂膀便是一阵心疼。
当时常乐被怀王送来时,狰狞的伤口让人心悸不已,特别是右手虎口的位置,伤到竟然都能见骨。尽管用了药,全心照顾,她还是高烧不退,低烧继续,一直纠缠到了今天。
今天已经第四日。
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柳成言能懂张长修丧子之痛,却是难以接受他对常乐的狠戾。
正如常乐一直说的,张长修从来都不会听她的解释。
也如怀王一直说的,张长修是个好父母官,却不是个好家主。
虽然这回常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也总算是能彻底摆脱张长修,重新开始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将阿常姑娘扶起来罢,可以喝药了。”
柳成言将汤碗放到一旁。轻车熟路地小心揽住常乐的肩膀,将她扶起。接过十里递过来的靠枕,放置在她的身后,支住她的身子。
一切准备就绪,柳成言起身离开,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常乐毫无血色的脸,多么希望她的眼睛能赶紧睁开,继续用她装可怜的本事在他这儿坑蒙拐骗。
十里端过汤碗,先是试探地喂了半勺。见常乐终于有咽下的趋势,十里兴奋地叫了起来。
“斋主斋主,阿常她能喝下药了。”
柳成言在旁看得真切,也是欣慰喜悦:“能喝下便是好的,应当过不了多久她就能醒了。”
“是。”
十里仰头便是个笑脸,继续小心地给常乐喂着汤药,一边仔细地将溢出来的汤药擦去。
待一碗汤药都喂干净,柳成言随手收了一下,便端了出去,放到了小厨房等着十里收拾。听见前店像是有人在敲门,便走了出去一看究竟。
“斋主,在吗?”
店门被敲得哐哐作响。
柳成言不想扯着嗓子大喊,只是加快了步伐到门口。
“斋主!俺是皮蛋儿!”
踹门加鬼哭狼嚎的喊叫,这架势与躺在床上的某位的行为如出一辙。
“斋主,在不……唉哟!”
柳成言将门打开。
皮蛋儿一脚踹空,落地便是一个趔趄,打了滚儿,滚进了店里,撞在了书架才停下。书架被他撞得颤抖。
柳成言及时上前将书架扶住,才不至于让他毁了这个店。另只手将皮蛋儿捞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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