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云城的城门外贴着我的画像,画像上方有三个鲜明的大字:通缉令。内容主要说我是一个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又花心又卑鄙的sè_láng,凡有民众捉到我并交予官府可终生免税。落款处有代理国君的玺印,这是一级通缉令。
我苦笑,笑得有点痛。我明白这是湘灵向我下的驱逐令。
我化了妆进城,好不容易混进了皇宫。在皇宫琉璃瓦上我看见那个女子伤心憔悴独自流泪。她擦掉眼泪,片刻又是泪流满面。她不停地重复着擦泪的动作,纯熟而自然,像是一种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我看到她心里无边无际的悲伤,像彩虹一样,从天的一边跨向天的另一边。
在我准备下去见她之际,一众侍卫从天而降拦住了我。侍卫头子眼神冰冷,目光如电。
“公主殿下命在下‘护送’阁下出城,并转告阁下,她今生不会再见你。”侍卫头子抛给我一件东西。“这是前往陵煌圣殿的地图。公主殿下说,从此与你再无拖欠。”
“公主殿下说的话就那么多,我个人还有些话要你说。”侍卫头子顿了一下,像是强忍着怒意:“得罪公主殿下的人在我手下从来不会好过,殿下有令这次不可伤害你,我听命殿下会客气送你出城,但是日后若是在烈云城见你,我一定会杀死你。你好自为之。”
她知道我在屋顶上,她背对着我,不再让我望见她流泪的脸。轻轻颤抖的肩膀像是在催促着我离开。
“我一定要见她,如果你们要阻止,那么拔出兵器吧。”我平静地对侍卫头子说道。
“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不客气了。”侍卫头子大怒,呛的一声亮出一柄明晃晃的大刀。
兵戎相见,光与影即将碰撞。
“青咒!”湘灵大喊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来折磨我!你知道见到你我有多痛苦吗?”
她拿着一把短剑刺向自己的手臂,随即鲜血淋漓。“你接近一分我的痛苦便加深一分,莫非你真要把逼向绝路你才甘心?如果你还有那么一分在意……应该说,请你看着明子姐姐的份上,不要让我再痛下去了……”
她的话,她手臂上流下的血,在我心里刺开了一个洞,那个洞里填入了一个从此再没有她的世界。午夜虚空之间升起无形的墙,终于将我们的世界隔绝。我无力再走近,我转身离开,默默流泪。
我知道以后无数次回忆我都会恨我自己这样离去,但是此刻我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向她靠近一步。诀别,从来都是无从的选择。我就像一个游魂孤影慢慢地从她的世界消失,走进夜的深处。从此我再没有回过烈云城。
云之国给了我太多宝贵的回忆,而现在所有我留恋的东西都已不复存在,我已经不属于这个地方了。一个月后,我来到陵煌圣殿,在我离开云之国之前我想再见蓝玲一面。但是她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就如她当初所说的那样我们再不会相见。
陵煌圣殿所在的山谷种满了纯白色的月玲花,轻风一吹满世界的芳香都会流动起来,我迷恋这种味道,因为很像蓝玲身上的香气。蓝天,阳光,花海,这一切多么像那个重复多年的梦境,只是花海中再也没有人对我微笑。我终于找到了梦境的所在,但是我找不到梦境中的快乐怡然;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深爱的人,但是永远得不到她;我也终于找到一个情深意重深爱着我的人,但是我最终失去了她。
找到了,却又得不到。每每想到这里,躺着蓝天花海中的少年都会忍不住流泪。如果得不到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因为不会有痛,但是生活不这么认为,它残忍地铺排了这样的情节让无数的人经历,它知道人总要带着痛才会成长,才会不随意地挥霍生命虚度一生。
几天后我离开了陵煌圣殿。我本来打算离开云之国,但是在离开的途中一些事情让我改变了主意。
有一天我路过一个战乱后的村庄,一些僧人在派粮食救济村民,粮食不多很快就分完了,有很多村民都领不到粮食。
望着村民那期盼的眼神,一位长老眉头一皱对一个弟子说,“去,把昨天杀掉的狼煮了。”
于是一群弟子把一匹死去了的巨狼抬出来。这头狼侧身平放在地上也有一个半人这么高,确实足够一个村子吃一顿了。有一个弟子正要挥刀把狼肉切下来,我一看不妙连忙上前阻止。长老感到奇怪问我因由。我便告诉他,这种狼的皮毛有毒,必须先小心把皮毛剥去,再用雾草熏毒法对狼肉进行消毒处理,在煮的过程中还需要加入白玉果吸收余毒,否则吃了这些肉人很中毒得病的。
众人大惊,长老望着我脖子上的绯玉吊坠问我:“敢问阁下师承哪位高人。”我如实相告是逸明大师。长老微笑颔首:“老夫猜得没错,果然是逸明大师的弟子,老夫跟逸明大师也有点交情。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们煮这头狼?就看着众村民的份上。”
不过举手之劳我没有拒绝,拜托了僧人帮忙找一些常用的材料之后,我拔出菜刀纯熟地对巨狼进行剥皮拆肉。众人应该从未见过这样的刀法,在他们眼中我更像是在表演,人群中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僧人架起了大锅,我把狼肉和材料放到锅里去,不消片刻空气中传来了诱人的香气。人群骚动起来了,感叹之声不绝于耳,还不时混合着吞口水的声音,肚子打鼓的声音。随着煮的时间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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