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李斌的自述。
“上初中的第一天,我就认识了刘雯萱。她看起来很开朗,总是在班上帮忙做事,那天只有她来问我的名字,然后给了我一个橘子。其实她挺痛苦的,有一次她跟我说,她爸妈可能要离婚了,我说我爸妈早死了,我本意是想安慰她。但她好像理解错了意思。那之后,她偶尔会给我带一些零食吃。”
“我在班上没什么朋友——他们都是群白痴、弱智、神经病。但他们人比较多。他们学混混的样子也很傻,我不是对他们恶作剧,我是觉得很可笑……这也会被测出来吗?我是骗你的,我对他们做恶作剧,是因为我……有一点想加入他们。我希望能交到朋友,但我好像总是不太受欢迎。不论在哪。姐姐,你结婚的时候我很难受。我一直跟自己说,你是工作比较忙,不是真的恨我。奶奶跟我说了很多你的坏话,我其实并没有相信。但是我去你婚礼的时候看到你的眼神,我知道,你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在我这里就这么的难。到了初二之后……班上就开始有人谈恋爱,打架什么的了。”
在李斌的称述中,出现了一个势单力薄的小男孩,他不幸被挑选了出来,成为了被霸凌的对象。这个小男孩因为成绩不好,老师也格外的头疼,因此对他的状况也不上心。而这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在他们想把我堵到课桌下面踹的时候,刘雯萱回教室了。她制止了他们,并且说如果再这样,她会告诉老师。因为她人缘好,所以当时他们都只好放过我,算是给了她一个面子。但是这件事让他们非常的不爽。我当时故意骂了她,我说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带点嘶哑的、正在变声期的男声在室内安静的回响着,在这座监狱一般的校园中,被欺负的人很不好过:
被扔掉的运动鞋、打湿的床铺、故意锁起来的宿舍门、角落的围殴、被搜走大部分的生活费、无尽的奚落和嘲笑……
因为大多数是寄宿生,家长们大多不是离得很远就是漠不关心,所以如果帮助或制止他们,自身也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目标。但刘雯萱不是,她是走读生,她是一个可以半脱离这个环境的人。
“她太傻了。她太傻了。我跟她说过,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果然后来他们就开始造谣,他们就说她暗恋我,或者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因为我……我就是、很差么,所以他们觉得可以用我侮辱她吧。而且她又是女孩子,那些话就很难听。额,你知道的。就那种话。表面上不说,但是私底下就欺负她。她真的很傻的,她还以为大家是她的朋友。”
工地上,现场勘查已经结束。刘雯萱被盖上了一层纯白的布,她依然睁着眼睛,维持着生前的最后一个表情——惊恐。
“她原来有个朋友,叫做方慧。呃,也是住校生,然后她就是很不爽刘雯萱跟我玩,因为她也是觉得我不好么。其实我和刘雯萱之间不是那样的,就是看到会打招呼那种……那天就算不是我被欺负,是别人,她也一样会站出来的,她就是这样的人。大家喜欢她……也是因为,她总是考虑别人。刚开学大家都不熟的时候,她就给大家做了花名册,还给我们吃糖。是牛奶糖。不过方慧的男朋友,就是,你这么理解吧,就相当于年级老大,叫做胡卓洋的。刘雯萱就想去找方慧说,让她男朋友不要再欺负我们了,方慧说只要她再也不跟我玩,就不会再欺负她。”
屏幕前的徐有初记下这几个名字,让邱田和另外一个警察赶紧去查一下,进行核实。
屏幕里的李楠歪靠在椅子上,依然陷在回忆之中:“她跟方慧吵了一架,就是这段时间……其实她也差不多是被孤立了。但是……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子。她跟我不一样,到初中了,而且家就在旁边,她奶奶还是会每天来接送她上下学,所以基本上他们想欺负她,也没什么机会的。”
“昨天的事是这样的,”李斌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她晚自习的时候给我传过一张纸条,说是方慧约她今晚解决‘此事’,但是她奶奶会来接她,然后她问我有什么办法不从学校的大门出去。”
“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以为就是她们女孩之间聊聊而已,然后她说,只要她说动了方慧,我们肯定就都没事了,大家都是同学。我就告诉了她,坏学生们常走的一条路——你也看到了,女生校服都是裙子,墙上还是铁丝网,很难翻墙过去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儿不放心,就是我感觉……就是、就是一种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我就旷了一节晚自习,提前从那条路出去,找了个铁的棍子藏在衣服里面。我当时就是想,悄悄跟着她,如果她们真的聊天谈事,就躲着,如果是要欺负她,我还能招架一下。我真的……真的没想到……”
李斌那层无坚不摧一般的壳在破碎,他的大手大脚像个孩子一样想要抱着自己,这时他的心智全然是个十三岁的男孩,嘟嘟囔囔地说着:“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不会告诉她这条路的……”
细节质量、意想不到的复杂化、前期无组织的叙述、内部逻辑结构、交互行为的描述、自我否定……这一系列的符合,能表露这段称述的可靠性和可证性都是极高的。李楠点头,继续听他说着,没有打断他。
“出了美丽好宾馆,我就找了个地方躲着,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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