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面对阿蛮不知羞的调笑,纳兰清尽力维持世家公子的修养,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来之前想了无数个南疆蛊师的形象,什么诡异的老妪,彪悍的大叔,就甚至是方才那个猥琐的老头子形象也好歹贴切一些!
如今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小姑娘,倒是让人无从下手了!
“他们说得都没用,你若愿意与我成亲,我立马出手收回蛊虫!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出手救那些混蛋,你可要好好考虑哦。”
纳兰清正愤怒于她拿数万人的性命开玩笑,作为威胁他的筹码,刚想好说辞准备反驳,就被沈宛拉住了。
“不知蛊师说得混蛋是指?”沈宛声音不大,听起来没有半分威胁。
阿蛮随意地摆了摆手,伴着铃铛声开口,只是这回的话里,多了几分怨恨:“就是死得那些人啊,他们都该死。”
沈宛给纳兰清使了个眼色,纳兰清会意,上前一步,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试探了一句,“他们为什么该死?”
“哈哈哈!”
院子里的蛇虫鼠蚁随着这阵笑声躁动起来,都警觉地朝着门口的几人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沈宛想拿武器护身,被慕君迁拉住了手腕。
果然阿蛮没有继续发难,只是站在纳兰清身前,调皮的笑了一下,“美人想知道,那我就跟美人说说。”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几人回了屋子里。
外头阳光正盛,这屋子里却只有靠着阿蛮手中的一盏油灯才能有一点点的光线。
仔细看看,这屋子的墙上贴满了黄色的符纸,每张符纸上似乎都写了一个名字,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看见了吗?这就是当年想让我死的人,恰好有人求到我头上了,我就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咯!”
纳兰清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总感觉阿蛮想说的话,不止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阿蛮随手拿起一张符纸,放在火苗上烧,那符纸上似乎要有什么东西钻出来一样,被火苗舔着,挣扎尖叫。
这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可阿蛮似乎乐在其中,笑得更加开心。
“你们看,他们当年也是这么折磨我的。我不过以其人之道换治其人之身而已,但是美人你要愿意跟我成亲,我就不再动手,饶过他们。”
纳兰清已经开始忽略阿蛮的调笑,自动抓住了这话里的重点,“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你。”
“因为我是异类啊。”阿蛮无奈地撇了撇嘴,嘴角笑意更深,“异类是活该被万虫撕咬,被火烧的!”
话听到这里虽不明了,但大家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南疆蛊师做这些,不为那两个狗官,而是为了复仇。
可南疆人善用蛊,怎么会排斥一个同样用蛊的阿蛮呢?
“害,不就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蛊虫可以撕咬人的灵魂吗?我只是提出了我的发现,这事儿传出去之后,我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女。”
阿蛮说这话的时候,除了语气里带有一丝的不甘,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南疆真正的蛊术只有我得了精髓,他们是害怕,所以想杀了我,但是又不知道该由谁担这个责任,所以就把我丢进虿盆,猛火灼烧,见我不死,又把我丢到这万虫栖息的幽冥山,任我自生自灭。”
纳兰清听着虿盆猛火,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大酷刑之一的虿盆,万分恶毒,把人丢进装有各种毒蛇毒虫的坑中,任由人被啃咬,中毒而亡。
眼前这个小姑娘,竟也经历过这些吗?所以才因此生恨的吗?
“蛊师,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主张取您性命的人,您报仇便是,可南疆稚子何辜,其余的百姓又何辜!”纳兰清自小便遵循正道,师父也是这样教他的。
万物有道,世人绝不可以破了天道!
为了报仇,要杀光整个南疆的人,加以折磨,囚禁他们的魂魄,这就是逆天而行!违背天道!
听着纳兰清掷地有声的言辞,阿蛮笑得开心,只是这次的笑意不达眼底。
“那我便问问纳兰公子,我又何辜呢?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世界上总有一种痛苦是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的,必得感同身受!所以我送他们体验我当时的痛苦,我觉得很公平啊。”
阿蛮声音不大,依旧是银铃般空灵的声音,却字字句句透着更深的怨恨。
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沈宛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阿蛮出手帮忙了。
而阿蛮也不着急,走出屋外重新躺回了摇椅上,又恢复了那个岁月静好的样子,懒洋洋道:“我说过了啊,让纳兰公子与我成亲,我自然会出手帮我的夫君啊。”
沈宛识趣地吞回了肚子里的话,她和慕君迁都没有干扰纳兰清抉择的权利。
不管纳兰清如何选择,他们都会理解。
纳兰清紧紧地握着折扇,语气越发冷冽,“在下与蛊师不过一面之缘!何至于说以身相许这种坏女儿家清誉的话!”
阿蛮笑不作声。
“我很感谢蛊师另眼相看,只是在下天资愚钝,实在无法为人夫婿,断断是配不上蛊师的,还请蛊师见谅!”纳兰清要斟酌用词,生怕惹怒阿蛮,不但救不了南疆百姓,还有可能把他自己搭进去。
阿蛮听着配不上三个字,连忙甩手,“你长得这么好看,哪怕是个傻子我也认了,谈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呢。”
呃……
纳兰清着实被噎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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