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周家两兄弟总算从京城回来,甘厚理说要替周行风接风,其实也是想知道京城是什么情况,他自出生来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府城,对于明年要进京赶考还是有些慌张。
甘小棠死皮赖脸跟着去,反正就在松江,就他们两个人,多一个她更热闹。
到了地方周时云也在,看向甘小棠微微一笑,早知道她会想办法跟过来,所以他也来了。
“京城好玩吗?”甘小棠问周时云,“有很大很繁华吗?”
周时云点头,他们进京先去了舅舅家,朱门绮户,不夸张的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金钱的味道。
“但是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甘小棠小心“在京城遇到什么事了吗?”
“京城很大,主城四通八达,来往的人比肩接踵,比起现代也没差多少。”周时云的说,“有钱的人是真有钱,没钱的人也是真苦。”
像他在周家,虽然也有仆从,但是他不喜欢使唤人,袁心巧就不让人在他面前。周家在江阳有大善人称号,也不会随意欺压奴仆。
但到了京城,他第一次见识到原来的下人的命是不值钱的,才到舅舅家,舅母就给大哥送了一对俏丽丫环,大哥婉拒后,舅母随手将她们许给了粗鄙的家丁,都是可以做人家爹的年纪,白得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那姑娘面有哀戚还得谢太太。
表哥第二天说大哥不懂怜香惜玉,那两个丫头给了莽汉是牛嚼牡丹,折腾了一晚就吓得魂不附体,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
周时云当然知道这不能怪大哥,这两个女子的悲剧是舅母造成的,再纠结根本就是这个不公平的时代,像蝼蚁一样出生,像蝼蚁一样死去,无人在意。
周时云对京城的好奇荡然无存,他不喜欢去舅母家,不喜欢去娘曾经的小姐妹家,他们都很富贵,但是他们的慈悲只在于去寺庙烧香拜佛,他们是既得利益者,但永远不会低头看一眼拱立起他们生活的所谓下等人。
甘小棠大概知道他在郁闷什么,“对我们来说接受这些是很困难。”
“但是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任何时代都会觉醒感知自由平等的灵魂,我们可以去做这样的启发人。”甘小棠说,“也许我们救不了一整个沙滩的鱼,但我们救的每一条鱼都有意义。”
周时雨点头,一口气变成共产主义社会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不会欺压人,若是遇到有人被欺压,他能帮就帮,只要无愧于心。
甘文理来信是要回来过年,但是没赶上年,大年三十也没能到家,唐钱儿虽有些遗憾,但是想到孩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这些不圆满好像又没有关系。
出了正月,甘厚理就要进京赶考了,本来甘屠户和甘大都想亲自陪他进京考试,但是甘厚理不让,说是他们去他会紧张,就考不好。
后来折中说要甘明理陪他一起去,甘厚理也没让,“就逢春跟着我就行。”
“我和周行风一起去,这一路上到京城他都安排好了,我也没有其他的需求。”甘厚理说,他自进白鹤书院就和周行风一起,如今一起进京赶考,就是最大的安排。
甘家无法,只能给他塞很多钱以备不时之需,又亲自登门去拜托感谢周行风。
送走甘厚理后,二月二,在外漂泊了三年之久的甘文理总算到了家,跟着回来的还有长长的商队,和一个飒爽英姿的女人。
“阿翁阿婆,这是我的媳妇,屠安歌。”甘文理介绍说。
唐钱儿笑容还挂在脸上,整个就错愕住,甘二忙去给她拍背顺气,“别多想,孩子回来就行,不管其他啊我们。”
“什么叫不管其他?”唐钱儿回过气来把甘二推到一边,站在甘文理面前说,“二郎,你跟娘说你是玩笑话呢,你是最听话不过的孩子,怎么会不经过爹娘就私订终身。”
“娘。”甘文理说,“我和安歌一见倾心,安歌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我怜惜她,已经同她拜堂成亲,也圆房了。”
“她是很好的姑娘,娘你和她多接触就知道了。”
“我不想知道。”唐钱儿尖叫,“我不想知道你和她是怎么无媒苟合,背着爹娘成事,我不答应我不同意。”
唐钱儿晕了过去。
本来全家人都高高兴兴的迎接二哥回家,这下落个不欢而散,曾云霞小心翼翼的捧着肚子,她偷瞧过那个二嫂,一进门就惹的婆母晕倒,她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唐小雯和唐钱儿亲如母女,这会也不往前凑,只让二哥去陪着姑母。
比起说二哥听话,不如说唐钱儿很听二哥的话,她心里信任这个大儿子和丈夫是一样,甚至有时候她信不过丈夫都不会信不过二哥。
这件事只有二哥去说服她。
屠安歌把带来的礼品送到各处,然后就回到甘文理的房间,就不出来了,甘小棠给她送点心,“你要是肚子饿了,我让我娘给你做些好吃的来。”
“现在还是不了。”屠安歌笑说,“若是二郎母亲清醒后发现她昏迷这世间我在好吃好喝,只怕更不喜欢我。”
“虽然她喜不喜欢我不重要,但是我不想让二郎为难。”
“二嫂你真酷。”甘小棠说,“放心吧,婶娘一向最疼二哥,一定会让她如愿的。”
“那我说,“你二哥跟我说过你,说你是家里的小福星,但凡你开口,就没有成不了的事。”
甘小棠被哄的晕晕乎乎的回去,刘三娘问她觉得那个女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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