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营里满是血腥的气味,景德善与冯舒克还未走进营门,就已感受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来者何人?”守门侍卫盘问道。
“我们是医生~”
“先穿上防护服,戴上面罩再进去。”
“不用这么麻烦~”景德善只想赶紧进去查看情况。
“我们也是奉陛下的旨意,这次瘟疫来势汹汹,陛下希望你们先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救更多的人。”
“好!”侍卫的劝说起了效果。景德善与冯舒克在侍卫的帮助下进行了全副武装,一身沉重的铠甲让两人十分郁闷。
营门缓缓地打开了,哭声、叫声清晰地传来,营里此时已乱成了一锅粥。
医生、官兵穿着同样的铠甲,戴着相同的面罩在各个帐篷中穿梭着,端进去的是清水,端出来的却是一盆血水。
在景德善两人进营后,还有很多感染了瘟疫的人正在陆续地被送进来,景德善这时才真正了解到这次瘟疫的厉害。
全身的疹子被病人抓烂后,伤口已经溃烂,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从血水中出来。
景德善虽久经历练,可是看到这样的情形心还是忍不住地沉了下去。
“师父~”
“嗯~”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冯舒克不寒而栗,可他却努力克服身体上与心理上双重不适,丝毫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我们得先进行诊断......”
“草儿!草儿!快来救救我的女儿啊!有没有医生啊?”阿芳抱着在昏迷中吐血的草儿,奔进了营。
“我是医生,让我来看看。”景德善拦在阿芳母女跟前。
“好好好!医生,快给我女儿看看!”
“咱们先找个空位,把她放下,然后我再好好把把脉。”
“对!对!先找个空位!”景德善和冯舒克钻了好几个帐篷,发现帐篷里都挤得满满当当。
“麻烦问一下,哪个帐篷还有空位?”冯舒克抓住一个同样着装的人。
“自己找吧~你看哪里能挤下,就挤挤。”
“哎~”冯舒克还想说什么,那人就跑了,没有办法,三人只能挨个找。
“找到了~找到了~”冯舒克终于在最后一个帐篷里找到一个能凑合的位置。
“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景德善久久没有回应。
“大姐,你别着急,号脉得用点时间。”
“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景德善始终没有收回号脉的手。怎么会这样?
脉象如此平稳竟没有一丝异常,到底怎么回事?景德善收回沮丧的手,摇了摇头。
“医生,我女儿是不是没救了?”阿芳艰难地问出这个令她忐忑不安的问题。
景德善摇了摇头。
“那就是我女儿有救了?”阿芳喜出望外,声音里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景德善仍是摇头,这让冯舒克纳闷了。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也摇头,那也摇头,我来试试。
“师父,让我号一下吧~”景德善终于点了点头。冯舒克有些紧张,他定了定神,果断地伸出了手。
“主人~到了~”李绍停下马车。
“茉惜,你在车里好好呆着,李绍会和你一起。”
“父亲~您让我跟您一起进去~好不好?您既然都把我带到了门口,为什么不带我进去呢?”
“茉惜~里面真的充满了危险,我无法控制事情的发展。你是我的女儿,我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明白么?”
“父亲,您放心,茉惜一向得老天庇佑,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乖乖地跟着您,绝不乱跑。求求您了~”
“茉惜,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你要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不要一下车就忘记了。”
“父亲,我不会!我说到做到!”
“好吧~”
“来者何人?”温仁亮出玉佩。
“参见温太傅~”
“免礼~”
“温太傅,你们要进营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茉惜心里嘀咕着。奇怪!
温太傅怎么来集中营了?没有一个当官的想来这个鬼地方,八成是陛下的旨意吧~
“是的~”片刻之后,温仁三人进了这个连鬼都不想踏入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恐惧,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充斥着集中营的每个角落。
“茉惜~”
“父亲,我很好,您放心~”
“那就好~”茉惜虽安慰了温仁,但她仍难以抑制住内心强烈的作呕感。
这些人到底遭受了什么!这还是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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