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盛不是不好奇关于张镇中的事情,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也有权放在心里不与他人分享。所以即便知道了,也并没过多追问。再说张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无惧风雨的窝,已经是很大的情分了。而今天自己所做的事,只是不违背自己的良心罢了。
“张伯,要是再说谢谢,那就没意思了。就算我不认识您,今天我也会去帮的。人在做天在看,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良心过不去。从小爷爷便教育我,遇人有难,能帮则帮…小事一桩罢了…哦,对了张伯,有没有跌打损伤的药?要是没有我去买点。”
张镇中没有讲话,任由甄盛翻着那几个破柜子。柜子里近乎是空的,有个柜子只有几张灰白照片。照片上是两个身着军装的人并排站在一起。日期已有些旧了,红色的墨水点在照片右下角,模糊不清的阿拉伯数字让这照片年代感更重了。
“张伯,这东西是个念想。你自己放好了吧,我去给你买药。很快就回来。”
甄盛说着就出了门,奔像了幸福路上唯一的一家小药铺。
张镇中却有些愣了,无意间收留的这个青年越发让他觉得顺眼,这个青年与他认识的那些相比较而言,更加稳重成熟。他有些欣慰,觉得自己的好心没有浪费。可当甄盛出门后,他老泪纵横。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与鼻涕混合在一起…他自顾自的哭着,嘴里还叨叨着什么。甄盛没有注意,却也听了那么三两句。
“程晋尧啊程晋尧…!你这个老家伙养的什么儿子?”
“程晋尧…我的兄弟啊…”
这老人哭了半晌,抚平了情绪。一阵咳嗽,张镇中拿碎报纸擦了擦嘴,那口血痰在碎报纸上格外扎眼!他叹了一口气,把碎报纸折了起来扔到了一旁垃圾堆处。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张镇中叹了口气,蜷缩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身子睡了过去。
甄盛买完药回来,看到张镇中在椅子上蜷缩着,拿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起了大早的他也有些倦了,就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这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了,甄盛走出了房间,张镇中却早已醒了过来。笔直得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膝盖。看见甄盛走了出来,沙哑的嗓音从他口中蹦出。
“甄盛,你醒啦?我等你好久了。”
相处这些日子以来,甄盛头一次看到张镇中这样的严肃,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张镇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醒了,张伯。你早就醒了啊?咋了,有啥事吗?”
“没事,想和你聊聊。甄盛,你老家哪里的?”
张镇中微笑问这甄盛,俩人像许久未见得老友,侃侃而谈。
“张伯,我老家是安平市昌乐县的。嘿嘿,不瞒您说头一次遇见您那天我孩子刚刚过完十二天不久。”
“这么说,你也是当爹的人了?”
说这话时,张镇中眼神里面的失落让甄盛突然觉得这老人有些可怜。
“张伯,您儿女呢?怎么也没听您提起过?”
说到这,张镇中沉默了许久。一阵轻咳,他捂住了嘴。缓了一会徐徐说道。
“我十四岁就当兵去了,那年在战场上伤到了眼睛与…唉…那天如果不是程晋尧从死人堆里把我扒出来,我可能就真的死了。后来我救他,他救我,战乱中能够活下来的无疑都是命大的。我们一路搀扶挺了过来。后来没有了战争,我们便一起下海经商。生死弟兄哪分什么我我你你,因为我家祖上世代为帝王蒸面吃。所以这门手艺也就一直传了下来。到我这已经是几辈单传了,可惜,我对不住列祖列宗。伤到了那地方的我,不可能再有个一儿半女了。…”
张镇中眼里得落寞与苍凉让甄盛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老男人竟是因为战争才变成这样。
“那时候,我与程晋尧创立了包子王,他出钱我出力气,就这样包子王的生意越来越火。幸福村没有几个不认识我俩了,也就有很多姑娘为名也好,为钱也罢,追求我俩。可我不能伤害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追我的人虽多,可一一拒绝了。而程晋尧则娶了一个心机极重的女子,这女子不断挑拨我与程晋尧的关系,好在生死交情在,虽说没有动摇却不知不觉见出现了裂痕。
这裂痕是在那女人生完程刚之后的,那女人难产过世时不晓得对程晋尧说了什么。从此以后程晋尧处处防备我,随后几年我觉得累了,但处于生死关系,我无儿无女不想就让传家手艺失传,便都教给了程晋尧。在他学会后,我们关系又回到了从前,可我觉得始终差了点味道。也许我那兄弟被利益蒙住了眼睛吧。于是我退出包子王,在幸福路买了这个小屋。打算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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