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山心中一凛,不敢多言。
端木盛堂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道:“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交给你……”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禁看向远处,越过了高楼殿宇,跨过了莽莽群山,恍惚间好似看见一袭白衣。
这么多年了,到底还是来了吗?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台,映入房内,洒下一地鎏金。
李行欢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素洁的床上,窗前阳光明媚,窗外鸟声轻啼,似有花香暗渡,涌入鼻端,沁人心脾。
李行欢揉了揉有些发昏的头,记忆渐渐回归。
昨夜在那破庙之中,李行欢一番算计,更是连保命的底牌都用上了,也奈何不了枯荣老祖,反倒是被暴怒的枯荣老祖所制,使出了阴毒的搜魂之术,想要在折磨他的同时,探出藏于他身上的秘密。
却不料在关键时刻,隐于他眉心的神秘魔种似乎被枯荣老祖的气机刺激,竟然复苏了。
魔种的诡秘玄奥,不是常人所能想象,仅仅是一个回合,枯荣老祖险些被其所制,吸干一身气机。
这让李行欢觉得有些遗憾,这样的老怪物,若是昨天就横死当场,方为一大幸事!
想到魔种,李行欢心神微动,闭目凝神。
似乎是吸纳了枯荣老祖那磅礴的气机,魔种经过蜕变,与他之间有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感应。
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眉心窍穴一阵清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律动,丝丝清凉的感觉顺着眉心流向四肢百骸,连之前所受的隐伤都平复不少。
或许,这就是顾羡云所说的“气感”!
寻常武夫明劲淬体,气感自生,于体内聚结,力大无穷,可生撕虎豹,一拳可摧碑断石,放在军中也是无双猛将,大抵也就是这个层次。
当然,李行欢此刻的气感还微弱无比,更不用说聚结,按《种魔篇》所述,此刻他方才登堂入室,真正开始了魔种的修行!
危机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想不到生死关头的一番刺激,竟然意外使魔种得到蜕变,让他心情大好,之前吃过的苦头也不算什么。
不过下一刻他又苦起了脸,魔种的一次蜕变就要吸收类似枯荣老祖那样的大高手两三成的气机,这次也是机缘巧合,若是他想进一步促进魔种的蜕变,又该去哪里找这样的高手?
此刻他也明白了魔种之所以被称为魔种的原因——能吸收他人的气机,可不就是“魔”吗?这样的能力若是被一些正道人士看到,自己还不被喊打喊杀?
不管在哪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
他忽地睁开眼,目光一凝。
他忽然想到,定格在他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就是一袭胜雪白衣。
看来应该是那人救了自己,只是对方身上的气机阳刚浩大,莫非就是他刚刚猜测的正道中人?
李行欢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是否看穿了自己体内的隐秘。
他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身体,还好,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内腑之间有些震荡,应该是昨晚被爆炸余波卷中所受的暗创,却不影响行动能力。
他来到窗台前,沿着窗台朝外看去,隐隐是一条街道,只是行人并不算多。
他当即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处于某个小镇的客栈之中,只是不知先前救下自己的白衣人现在何方。
“哦,醒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醇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一身素白道袍的男子头扎纯阳巾,推开门,走了进来。
李行欢看着对方的打扮,估摸着是个云游道士,至于是否是昨夜救他的那人,却说不上来,因为眼前之人气息内敛,要么是不会武功之人,要么武功远在他之上,令他无法窥测。
打量着白衣道人,李行欢忽然一怔。
道人身材高大,风姿俊朗,一双丹凤眼,颔下三缕美髯,单从面容上,却看不出年纪。
你可以说他三十,也可以说他四十,他的身上,有一种出尘的气质,让人下意识地忽略年龄。
特别是他的一双眼,如青天般苍远,似夜空般深邃,带着淡淡的沧桑,世间万物仿佛无不在其眼中,又无物能入得了他的眼。
如此矛盾的感觉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却是如此自然。
“小友身体可好些了?”
道人开口,声音中带着一股关切,让李行欢不由心中一暖。
李行欢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这样看着别人似乎并不礼貌,连忙抱拳一礼道:“已无大碍!昨晚可是道长救了我?”
道人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贫道只不过是将你从荒野之地带到这个小镇,算不上什么大事!”
李行欢郑重道:“不管怎么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道长如有差遣,只管吩咐!”
李行欢这么说,既是出于感激,也是一种试探。
如果对方真的对他有所图谋,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是李行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明白,人心叵测,这个江湖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凶险,他从来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
道人却好像是看穿了李行欢的心思,也不恼怒,只是淡淡一笑道:“放心吧,贫道并没有什么事要你去做!出家人不打诳语,救你的确只是顺手而为。”
就算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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