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欢翻了个白眼,你想交朋友我还不乐意呢!再说什么色胆包天?分明就是无妄之灾好吧!自己就只想安安静静地洗个澡,怎么就摊上这堆破事儿?
自称谢长生的少年却没有一点眼色,还在喋喋不休,似乎是被老仆一身瘦骨硌得难受,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我说兄弟,看不出来啊,跑了这么久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怕是练过的吧?跟我说说,你目前是三流明劲,还是二流暗劲?总不能是一流化劲的大高手吧?看着也不像啊……”
李行欢这时已经没心情理会少年的聒噪了,身后,那位衣冠不整的“冷艳剑”,忽地纵身一跃,一脚蹬在了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上,生生地将一棵树压成了弓形,而后借着这一弹之力,如一根离弦的箭般直挺挺地朝李行欢冲来。
人还没到,早有一道寒光闪过,剑气森森,彻骨生寒。
李行欢瞳孔一缩,千钧一发之际,狠狠地撞在了身侧老仆的身上,三个人如滚地葫芦般滚成一团,却是侥幸地躲过了这一剑。
“呸呸!”
谢长生原本还滔滔不绝地说着,被这突然地一撞撞得有些发昏,嘴里还咬了一口泥,刚把泥吐出的一刻就要破口大骂,忽然看见提剑的白衣女侠正冷冷地向自己看来,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就跑了。
冷眉冷面的女侠却将目光投在了李行欢身上,看着是个相貌堂堂的少年,似乎还身手不凡,怎么就能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勾当?
这样的登徒子,平日里她见得多了,上回还是别驾家中的纨绔子不长眼,当街遇上她时惊为天人,仗着手下的鹰犬恶奴,便要干上一回强抢民女的勾当,谁知却撞上了铁板,硬是被她用手中的倨霜在其身上开出了七八个窟窿,伤势不重,却分外唬人。
那位在凤州地界权倾一方,论官位只在刺史一人之下的别驾大人勃然大怒,若非手中没有兵符,调不动驻扎在凤州城外的三万府军,怕是都要直接将整座秀剑门夷为平地,饶是如此,也是不断向王修楠施压,明里暗里的手段不知使了多少,逼不得已之下,她才只能带着十几名师妹离开师门,名为游历,实际上就是避避风头。
江湖中人,可远不如传说故事中说的高来高去,动不动就杀官劫富,一遁千里,事实上,就算是武林高手照样也得吃喝拉撒,如秀剑门这样的门派更是如此,平日里少不得和朝廷中人打交道,要不然整个门派大大小小一百来号人都去喝西北风不成?
初习剑时,原以为一剑在手便可平世间所有不平之事,到头来才发现世事哪有那么容易?怕是除非是习剑到了传说中陆地剑仙的境界,一剑平山断岳,遇蛟龙处斩蛟龙,才能斩去三千凡尘吧?
江湖啊江湖,哪里尽是些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故事?更多的,还是那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心酸啊!
越是明白这些,她就越是沉默,方才有了这“冷艳剑”的偌大名头,知徒莫若师的王修楠看着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欣慰,至少在她百年之后,不用担心后继无人,而导致整个门派分崩离析。
这样的江湖,也忒不爽利了,李东嫱习剑,到底是一介武夫,还是更习惯于用手中的剑来解决问题。
看着眼前的登徒子,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厌恶,下一刻寒光如练,向着李行欢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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