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苏醒的消息传遍了南府,第二日薛婉等人就来到房内看望南玉。
众人鱼贯而入,南玉看到跟在薛婉身旁的薛照月。薛照月这段日子在南府,吃穿用度都和南玉一样,气色自然好了不少,看着越发有大家闺秀的气度了。
“平真,这两天你让娘真的担心死了啊!”薛婉说着,一下坐在了南玉床边。
看着南玉现在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她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你爹怎么这么狠的心,忍心这样罚你!”
薛婉提起南远山,是一肚子的埋怨,“你毕竟是他的女儿,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娘,这都是皮肉伤,过不了几日就能痊愈的,”南玉安慰道,实际上昨晚涂了褚寄寒给的药膏后,她身上的疼痛消解了不少,至少不像先前那般难以忍受。
南玉抬眸,看到薛照月的目光在她房内逡巡,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南玉在心里冷笑一声,看来褚寄寒猜得不错。
发现南玉在看她,薛照月反而莞尔一笑说道,“表妹,你这三天在床上昏睡,姨母对你很是放心不下,茶不思夜不寐,就担心你的身体。”
“是吗?”南玉不接话,挑眉看了她一眼,“不仅母亲对我的伤势上心,表姐你对我的关心也不少呢。”
“你表姐是中途来探望过你几次,那时候你都还在昏迷,你也知道照月她面冷心热,不爱把这些关心的话说出来,”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薛婉主动打了个圆场,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好好相处。
薛照月听到薛婉的这番话,反而低下头,像受了委屈一般,见她此状,南玉也不好再说什么。
薛婉又叮嘱南玉照顾好身体,看到她体力不济,便从她房内离开。
临走时,薛照月一袭紫衣飘带的背影让南玉感到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看着她们从屋内出去,南玉放下心来。取出褚寄寒给的药膏,又在鞭痕上敷了薄薄一层,她不敢一次用太多,这次用得多了,给以后剩的就少了,她不知褚寄寒何时再来,只得省着用。
清凉的触感减轻了背部再次升腾起的灼烧感,南玉长吁一口气,得以分神去细细分析刚才那一抹熟悉感从何而来。
她几乎可以确认薛照月是前世的故人,只是到底在哪儿遇见的呢?
以薛照月的家世,是断然进不了钦天监的,南玉分析着,如果曾经在邕州内相逢,我爹是节度使,二舅舅家肯定会登门拜访,我必然会有印象。
若是毫无记忆,那便是之后再遇到的,除去邕州各城和京城,我曾去的地方就是从京城到青州途中经过的诸城了。
是在哪里呢?南玉按着流放的路线,一点一点地回忆着,然而随着她一步一步加深回忆中的细节,心脏随之传来一阵绞痛,紧随其后的的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呕、呕......”,南玉扶着床沿竟是一阵干呕。
她勉强撑起身,给自己顺了顺气,随着回到人间的时间的延长,每次试图回忆起前世的种种细节,心脏的疼痛和晕眩都越加强烈。
“也许是朝暮术的原因,”朝暮术自古以来都是禁术,且施术代价极高,从来没有人记录过朝暮术施术成功后的经验。施术者已沉沦地狱,传送至不同时空的传送者寥寥无几,所记录的心得体会更是不知在何处寻找。
南玉将香茹端进来的药汤一饮而尽,又缓缓进入睡眠,眼下她最需要的是补足体力。
等到第五日,南远山虽未自己露面,却差人给南玉送来了一碗参汤,待参汤送至南玉手中时,还是温热的。
南玉当着侍女的面一勺一勺将参汤喝完,将碗递给了她后便不再多言,侍女看到南玉面上无悲不喜,整个过程也不曾刁难她,赶忙将碗勺收好,退了下去。
南玉心里计算着,是时候了。
晚上,南玉依然抱病在寝室休息,不与众人一同吃饭,等到月上树梢,她随意穿着一袭妃色长衫,松松披着斗篷,从桌上拿起燃着蜡的烛台,走到了南远山的书房。
南远山还在办公,看到南玉前来,心里颇感意外。今日听到侍女回复说南玉喝下参汤后没有多言,他方对冲动之下对南玉实行家法的愧疚才减轻了些。
在他眼里,南玉还是个十岁的孩童,受了十鞭又昏迷三日,还能不与他置气,他已经欣慰了。
却看到南玉此番前来,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可神情坦然,他一时间不知道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爹,女儿今日前来是想和您聊聊,自从来了京城以后,您和我再也没有谈过心了,”南玉说。
听到南玉这么说,南远山将桌面的公文合起来,堆在一旁,说道,“你此行来得正好,爹也想和你谈谈。”
“剩下的公文就等谈完再批复吧,”南远山想。
“爹,你还记得这个烛台吗?”南玉说着,将烛台放到了南远山的书桌上。
书桌被两盏烛光照亮,公文书籍下伸长的影子霎时间缩短了许多。
“爹当然记得,这是你八岁生辰的时候爹送你的。”南远山看着眼前雕工精美的烛台,眼神柔和了不少。
早在万应时,南玉活泼好动的孩子,不甚爱读书,反而风风火火对其他事情都充满兴趣,自己为了引导南玉读书,每晚结束了公务都会给南玉讲一个典故。
他到现在都记得,在讲到“秉烛夜读”的故事时,南玉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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