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谁能相信她一个自幼在府中不受宠的孤女,能有如此大的手笔,这东西怕莫不是假的便是来数不正吧?
谢思华看着谢思琦眸中的得意之色,默不作声。
虽然前两日秦歌潜入她院里送来这东西,说是江湛让她莫要日日熬夜刺那绣品时,她是执意要退回的,可今早出门时,她还是做了两手准备,让绿芜带着侯在外面。
“机缘巧合,他人所赠,我拿着也是无用,不如献来讨主母欢心。”她轻描淡写道。
老夫人笑着连声道:“喜欢喜欢,我甚为喜欢。”
谢思琦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让薛氏拉住了,用眼神示意着她要沉住气。
此时,谢玄差了下人来唤她们出去帮忙,客人已快陆续到了,于是众人向老夫人行礼告退。
重新安静了下来,老夫人这才看向谢思华,道:“你怎么不跟着去?今日这场面定也有不少与你适龄的年轻男女,你陪我这老婆子在这有什么意思?”
众人散去,谢思华也放轻松了几分,上前挽着老夫人的手,道:“我这一脸疹子的还是别去添乱了,没由吓着人家,以为我这会传染,那就不好了。”
“也好,那你陪我去你院里瞧瞧?这个时节,你院里的那几株白梅也该开了。”说着,老夫人便已经起了身。
这尚书府不乏梅树,却独谢思华的院子里有几株白梅,谢思华住的是母亲被谢玄重新接回府中后住的院子,那几株白梅,也还是母亲亲手种下的。
谢思华取过斗篷和手炉,替祖母系上,一面道:“开了有些日子了,祖母喜欢明日也在院子里种上几株,岂不方便。”
说话间,婆孙二人已准备妥当,常嬷嬷却来道清平郡主来贺寿了。
老夫人应了一声,将手炉递还给常嬷嬷,谢思华知道去不了了,于是又替她解了披风。
“你也留在这,先见见这郡主,恐未来就是你婆婆,你心里也有个底。”重新在软塌上坐下,老夫人淡声道。
“好。”谢思华乖顺应着,垂首立在祖母身边。
清平郡主一身规矩的宫装裁剪得体,高髻隆起,很是威仪模样,进来先是客气的向老夫人道了贺,老夫人亦是客气的请她坐下,她身后的婢女立时替她在座椅上垫上了一块暖垫。
谢思华瞧着心间微哂,出门做客,竟还有自备暖垫的,前世她对慕容昭的母亲倒是也知道些许,骄纵矜贵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
心里再多鄙夷,谢思华还是上前规矩的一礼,道:“思华见过郡主。”
清平郡主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道:“府中的二姑娘吧?听说是个美人坯子,怎么带着面纱?”
谢思华抬手触了触面上纱巾,听老夫人笑着解释道:“她前些日子嘴馋不慎吃坏了东西,皮肤起了红疹,今日宾客众多,怕吓到人。”
清平郡主淡淡哦了一声,视线从谢思华身上转了开,毕竟一个庶女而已,她实在不关心这么多,于是转了话题道:“老夫人,今日也是想跟你商量下,我们两家的婚事这日子也该定了,之前也只说是明年,如今眼看着到了岁末,日子敲定了我府上也好早作准备。”
闻言,老夫人乐呵道:“好呀,只是这事我可做不得主,还是得父母说了算。”
这桩婚事是当初薛氏卖着老夫人对老平南侯的恩情,才攀来的,清平郡主本就不是很喜,对薛氏更是没有多少好感。
要不是如今平南侯府不如从前风光了,谢玄又好歹是正三品的一部之长,清平郡主根本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如今她跳过薛氏,直接来与老夫人商议,也是不稀奇。
听闻老夫人这般语气,清平郡主的笑意微微敛了些许,端起案上热茶啄了一口,脸上寡淡,没再吱声。
前厅里,宴席设在了府中的碧云池边,客人相继入席,三五成群的都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坐在一块闲话攀谈,男人间聊的无非是家国大事,权利地位,女的聊的无非是后院内宅儿女婚嫁。
薛氏负责应付那些夫人们,而那些姑娘们则本该是由谢思琦接待的,但是因为法华寺的打击,谢玄总不能放心她一人应对,本想让谢思华趁此崭露头角,接过偏生她又出了红疹,于是此刻只好让谢思娇陪同谢思琦周旋于一众随在父母身后来的那些姑娘之间。
“思琦,好久没见你了,前几日大家去龙山赏雪你怎么没来?”一个身材略显健壮的少女上前来拉起谢思琦的手道,那是谢思琦的闺中好友,户部尚书家的嫡女,马淑云。
“李焕那小子可问了好多次了。”马淑云凑近她耳边,低低笑道,随即朝不远处男宾席间一个年纪轻轻、皮肤黝黑的少年瞥了一眼。
谢思琦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正对上李焕投来的脉脉目光,不由生气甩开马淑云的手,恼道:“再要胡说我不理你了。”
马淑云只当她是羞了,揶揄道:“是是是,一个小小的兵曹郎之子,哪里入得了你的眼,你是等着嫁进平南侯府的人。”
听到这个,谢思琦心中更是烦闷,抬眸看了眼远处随在平南侯身后的那个清俊男子,眼眶顿时发酸,终于忍不住转身便走开,当真不理马淑云了。
马淑云笑容一窒,愣愣看着谢思琦生气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转眸这才看见方才立在谢思琦身后的谢思娇,挑眉言语轻佻道:“你是谁?”
谢思娇闻言也不恼,她本来就不曾在外露面,虽因曾作的两首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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