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烤焦的水蛭摆在地上,取出一个小型玻璃瓶,将深山中搜集到的药草碾碎,又将水蛭卷缩烤干的身体丢进里面,转过刀柄慢慢粘膜,当所有药材都被碾压成粉末状,我取了自己的鲜血掺入其中,手上拿着透明药罐,凑到蜡烛火苗上缓慢炙烤。
我轻轻转动瓶子,好让鲜血和药粉能受热均匀,充分融合在一起,鲜血在火焰炙烤下蒸发,弥漫出一层厚重的血色,我将罐子摆开放置在脚边,盘腿坐下来诵念经咒。
古时候蛊师被人称作蛊医,巫蛊之术自诞生之日起就不是用来害人的,只是后世经过演变才形成了黎巫经咒和各种害人的毒蛊。
蛊的本质是治病救人,和中原地区的中医没有多大差别,只是受限于环境,往往需要配合毒虫入药,所以很难被大众广泛认知和接受,长此以往就被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很快我的血液都被烤的蒸发了,出现了一些黑色小粉末,我将粉末全都用刀子刮下来,掺入清水调和,又添加了一些药粉进去,用刀尖撬开张强的牙齿,将清水灌进他口中。
阿赞吉一直蹲在我身边打量,他忽然抬头看着我说,“你解蛊的办法和降头术中的药降很相似。”
我说这不奇怪,降头本就是巫蛊流传东南亚之后演变而成的,本质上没有多大差别,虫降和药降分别对应虫蛊和药蛊,至于降头师所联系的黑法,则属于黎巫经咒的一个分支。
阿赞吉点点头,“是的,你的药粉能解他的蛊毒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解蛊的步骤很正确,炼制药粉的办法也是我从《灵蛊囊经》上学到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但我没有念力,药粉能不能起作用还是未知数。”
我刚把话说完张强就有了反应,昏迷不醒的他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捂着肚子在地上难受的乱滚,一脸挣扎和痛苦,那表情像是要撞墙了,我赶紧接下皮带将他捆起来,让阿赞吉帮忙把人按住。
两人合力才制住了张强,他开始吐血,鲜血全都是黑色的,干巴巴已经结成了硬块,一下喷出了许多,一股浓腥恶臭立刻从他嘴里散发出来,弥漫整个山洞。
我有点待不下去了,赶紧跑出山洞做深呼吸,等我喘够了气回到山洞,见张强已经稳定下来了,脸色苍白得像纸糊糊,呼吸却平顺了许多。
阿赞吉可能习惯了这种场面,不仅没躲,还拿木棍在张强吐出来的血块中掏弄,血块中爬满了很多细小的虫卵,形成白色颗粒状附着在上面。
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赶紧移过视线说,“别弄了,这些虫卵还没有失去活性,千万不要和它们有身体接触。”
阿赞吉诧异地盯着我,“也就是说,这些虫卵还能重复使用?”我说是的,张强中的是母蛊之毒,母蛊在下毒的时候也会把虫卵产在他身上,利用张强的鲜血作引,培育出第二代蛊虫,第二代蛊虫会比第一代繁衍更快。
阿赞吉问我,是不是越往后的蛊虫越厉害?
我摇头说不是,每种蛊虫的培育法门都不同,威力效果也千差万别,有些母蛊会在寄主身上产卵,有的则是直接作用在人身上控制神经和大脑,一两句话根本说不完,而且蛊虫也不能无限繁殖。
阿赞吉似懂非懂,忽然从身上摸出一个竹筒,将结疤的血块抠弄起来放进竹筒中藏好。
我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阿赞吉说第二代虫卵还能用,不能浪费了。
我恶心得不行,这家伙还真懂得物尽其用,只好教会他一些保存虫卵的办法,让他先把血块晒干碾成粉末状保存,一定要避免接触空气和水分,虫卵必须处在真空环境中才能长久保存。
阿赞吉收好竹筒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养够了精神,能不能出山了?”
我沉吟道,“不行,我还得找两个朋友。”阿赞吉反问我要找谁,我把贡西法师和老疤的外貌形容出来,阿赞吉摸着下巴说,原来是那个带面具的家伙。
我问道,“你见过?”
阿赞吉点头,“我们被阴蛊邪王的人马冲散了,我在下山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他背上还扛着一个断了脊椎的家伙,差点动上手,戴面具的家伙急于脱身,选择避让我,我没追,因为我的情况也不好。”
我急了,追问道,“贡西法师情况怎么样?”阿赞吉皱眉摇头,“不太好,医好了也是残废。”
我陷入深深的自责,贡西法师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阿赞吉又说,“为什么阴蛊邪王会盯上你们?”我苦笑说不知,这可能涉及到两代人之前的恩怨,我爷爷去世太仓促了,没来得及告诉我这些。
我也是在爷爷死后才发现他蛊师身份了,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能藏,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躲避仇家?
阿赞吉说,“想不通就别想了,你那两个朋友已经先一步离开,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相反,被阴蛊邪王盯上的你才是最麻烦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滇西,天黑就动身,阴蛊邪王很厉害,我不是对手。”
我们在山洞中躲藏了一整个白天,为了避免被发现行踪连火都不敢生,下午张强转醒了,他一脸蛋疼地看着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小叶你特娘的就是个灾星,跟着你准没我好事,上次被蛇咬,这次被毒蝎子啃,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才会这么倒霉。”
我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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