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话,一边抹泪,那样子,确是我见犹怜。
宇文昶“嗯”了一声,不与她说话,转过身来,搂了我的肩,“你的孝心,父皇是知道的,不用在他的灵前守着。夜里风大,早些回去歇息。”
说罢,将他肩上的披风解了,为我披上。手也抚上了我的面颊,“怎么这么凉?”
我有些恼怒他有意在璐瑶夫人面前表现出与我的亲昵,一把扯下他刚系好的披风,“今晚我要为先皇守灵,陛下身娇体贵,先行回宫吧。”
我如此拂他的脸面,宇文昶的脸色自然不大好看。
他咬着牙,压低了声音,抚摸我脸颊的动作逐渐收紧,“来人,送皇后回宫!”
一声令下,两名我不认识的宫人上来锢着我,将我连拖带拉,拽出去了。
青禾跟在后面,惊慌失措地喊:“娘娘,这是怎么了?你们下手轻点,仔细伤到娘娘!”
被强硬地送到大业殿,殿门“砰”一声关上。青禾被阻在殿外,不得入内。
她急得直拍门,“娘娘,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我勉强冷静下来,深呼一口气,“青禾,我没事,你先回去歇息,明早再来伺候。”
我怎么会没事?
那两个宫人力气如此之大,一路生拉硬拽,我两只胳膊几乎被生生拽断,此时已经酸痛地抬不起来了。
青禾是个忠心的丫头,不愿她过多担心,我又说了几句使她安心的话,她再待了一会儿,便下去了。
富丽堂皇的大业殿内,冷清得厉害,没有一丝人气。如果不是我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我真要怀疑,这里是一座荒凉的坟墓。
我并不喜欢这里。我更喜欢兰陵乡间,喜欢那间简单质朴的小木屋。那是我与舅父共同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那里是温暖的,有人情味的,不像这座宫殿,没有感情,冷得能生出寒意。
已经两年没有见过舅父了,我寄回兰陵的信件,他为什么一封都不回复?他的身体还好吗,还是像从前一样嗜酒吗?我实在想他的紧。
泪水模糊了眼眶,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伤心地哭起来。
殿门被人用力踹开,又用力关上。
抬头一看,宇文昶单手背在身后,怒气冲冲望着我,面色不善。
天边一道炸雷劈过,我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有些害怕他这个样子,冲向殿门口,大声呼叫:“开门,我要出去,快开门!”
殿外有随侍的宫人,可是没有人上前来给我开门。他们静默地站在那里,对我的呼叫充耳不闻,仿佛屏蔽了世间一切声音。
我真傻。
他们是闵王宫的人,只会听令于大闵天子,哪会理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姜国公主呢?
我又生气又伤心,声音已经嘶哑,看都不愿看宇文昶一眼。
他大步走过来,将我拽到软塌上,双手牢牢钳制着我,令我动弹不得。
他的语气凶狠至极,“你如今还有一点大闵皇后的样子吗?”
我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胡乱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混乱间,挥到他的脸上,令他挨了一个巴掌。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竟然动手打他,气到两眼猩红,样子可怕极了。
其实我不是有意的,可这会儿无法同他解释,口中只是反复重复一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他大声吼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哪里去?”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要回姜国!我要回自己的家!我要离开你!舅父,救我!”
他扑过来,将我按在身下,两手掐住我的脖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要去哪里?你能去哪里?”
我已经快要不要呼吸,他没有松手,依旧恶狠狠地逼问我:“说,你要去哪里?去哪里!说啊!我让你说!”
他的样子,如同疯了一般。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
就这样死去,也是很好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错觉自己的思绪已经脱离了身体,浑身轻飘飘的,以为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时,他却忽然松了手。
猛然间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以为他善心大发,就此放过我,哪知他反手撕裂我的褻衣,发狠地说道:“你是我的,你哪都不能去!”
随之而来的,是漫无边际的折磨与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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