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走远,是怎么都来不及看那两人听到“蠢笨如猪”四字时精彩异常的神情了,实在可惜。
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对讨人厌的兄妹,不想偏偏有人见不得我好,亲自登门拜访来了。
这日,天气晴好,舅父去了府衙,家中只有我一人,闲来无聊,我便窝在院内,闲闲弹奏一曲司马相如的《长门赋》。
每奏此赋,我都不免为汉皇后陈阿娇幽于冷宫的悲惨命运扼腕叹息,汉武帝既然许下金屋藏娇的诺言,又怎能狠心辜负一个女子至此,任其在不见天日的冷宫度过余生?
倘若当初汉皇后不曾入宫,或许最后不会落得那样忧郁至死的下场。
我活了十五年,平生最不能释怀的便是父皇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将我狠心送离身边,可是,此刻我又深感庆幸,虽然不能享受一位公主的荣耀,但这也免去了我远嫁和亲,凄苦一生的命运。
自古以来,姜国公主最常见的出路,便是作为政治筹码,被送给大婚当天方才第一回见面的某国皇子做皇妃。
如果命我同一个自己不曾见过面的人成亲,那我宁愿一死了之。
这个时候的我没有想过,那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神思恍惚间,我根本没有察觉,不知何时,院门口有一个身影已经伫立良久。
见我一曲弹罢,那人走上前来抚掌大笑,“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我吃了一惊,回头去瞧,一个高大俊朗的人影长身玉立,正唇角含笑看着我。
是他。
像是突然之间被一个不相干的人窥探了专属于女儿家的心事,我有些恼羞成怒,脸颊气得通红,冲着这个不请自来的讨厌鬼大骂:“擅闯民居的登徒子!”
对方轻笑,“我为这悠扬琴声所引,方来到此处,如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谎话说得也太拙劣了些。
门可罗雀的乡间小屋,若不是有意上门滋扰,又怎会发现我在此弹琴?分明是令人查了我的住处,有备而来。
我站起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这里不欢迎无礼之人,请公子离开。”
许是我冷冰冰的态度刺激到对方,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不悦,但他已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姑娘好琴技,不知我是否有幸,能与姑娘合奏一曲?”
奏曲之人,本是高洁雅士,不应戾气太重,而我今日却不知怎么了,怎么瞧这个人都不顺眼,心下气愤,语气更是不善,“本姑娘不屑与登徒子合奏!”
“登徒子?”他将这三个字重复一遍,满不在乎地笑笑,又摇摇头,“非也非也,在下姓闻,单名一个昶字,实乃有名有姓之人,不是姑娘口中的登徒子。”
闻昶?
这个名字好生奇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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