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睨闻声回眸示意毕承恩,毕承恩领悟圣意后忙行于殿外打起掩护。
“老奴见过王爷,皇上此刻忙于政务,实有不便!还请王爷稍待片刻。”毕承恩佝偻身躯面向轮椅之上的甄逸,腆着笑脸出言糊弄,故意忽略清澄存在。
“既如此,本王偕王妃先去往虔佛堂拜见太后,若父皇忙完政事召见儿臣,劳烦公公告知一声。”甄逸谦和叮嘱,并未因毕承恩不将清澄放入眼里面色不喜。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爷走好!”见二人远走,毕承恩即刻殓起谄媚假笑,换做不屑神色,朝适才清澄所立之处呸了一口,这才步入殿内……
行出乾坤宫,清澄面色忿忿斜望甄逸道:
“那毕承恩就是个为虎作伥的小人!你怎对他十分客气?”
甄逸闻言蹙眉,朝身后玄武微微抬手,轮椅停下,清澄亦暂歇步伐,甄逸方才看向清澄正色道:
“蹲下。”
“我?”清澄茫然指向自己,见甄逸目光不疑有他,清澄竟没有出言反驳或质询,就鬼使神差的听从甄逸命令。
清澄蹲于甄逸面前后,二人转变成清澄仰视,甄逸俯视,倒让甄逸好不习惯;且见清澄如此乖巧顺从,宛如小鸟依人。甄逸揉着清澄发顶苦笑,面色再严厉不起来。
“丫头,你方才所言毫无忌讳甚为不妥!这宫墙内外处处藏有耳目,至于所属何人,终归无关你我。你脱离桎梏不易,何苦在自己无力反击时主动招惹?”甄逸苦口婆心,直视清澄双眸。
“可……”提及此事,清澄便难掩面上愤恨之色,咬牙切齿正欲出声唾骂,被甄逸及时捂住口。
甄逸贴近清澄耳畔,压低声线道:
“毕承恩一介阉人,你骂他无妨,却骂不得他倚仗之人,含沙射影亦不可取!此乃其一;毕承恩惯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同他作对,便是同他那条能说会道的舌头作对,你可惹得起?此为其二;你痛恨之人实则并非毕承恩,同一无庸宫人置气,岂不自降身份?这是其三;其四——你亦知晓自己苦觅仇之人是谁,而彼人不是!若报仇未果,却又自招祸事!你可掂量过孰轻孰重?值不值当?”
清澄心悦诚服听完甄逸一番论述,埋怨起自己吃了大亏却不曾涨见识,一味管不住嘴,将这深宫内院的生存之道全然抛之脑后。
“甄逸,你道行太深!内什么……咳咳!我既跟了你,你可不能不管我死活!凡事记得提点着我,也以免牵连到你不是?”清澄敬服甄逸之际,不忘同甄逸拉拢关系,面上嬉皮笑脸。
“娘子这声甄逸——虽久违……却不妥,既娘子决意跟随为夫,该改口……唤声夫君才是。”甄逸扬声调笑,紧凝清澄笑靥,故作正经商议姿态。
“甄逸,你能要点脸么?”清澄脸上晴转多云,耷拉着脑袋闷声鄙视。
“啧啧!这便是娘子求人的态度……”甄逸摇头惋惜,挥袖示意玄武继续前行。
“咦?我擦咧!此事你当真要讨价还价?”清澄难以置信,遥望甄逸背影直爆粗口。
……
“等等!再商议商议?”
……
“妈蛋!”
……
——乾坤宫
“宁卿为我甄观鞠躬尽瘁、恪尽职守。如今他恶疾卧病,却依旧心系朝堂。朕并非卸磨杀驴之昏君,宁卿于我甄观功不可没,请辞之事不妥!”甄睨未曾言毕,不过想看看宁怀柔将会作何反应。
宁怀柔闻言并未大失所望或是意外不解,只沉心静气,待甄睨道出下文。
甄睨见此微微颔首,眸色多了几分赞赏,心中暗自将宁怀柔同清澄再做对比——前者懂得察言观色、揣度圣意,后者亦不愚钝,只是不愿屈服;前者敢于面见自己讨要前程,后者视权势如浮云。因而,宁怀柔比之清澄容易掌控!思及此……甄睨只觉有望再逞雄风、征服佳人,弥补心中缺憾!
“关于你姊妹众人婚嫁之事,既宁相心有余而力不足,朕乐意取而代之,为尔等指婚,你看如何?”
“圣眷如斯!臣女感恩戴德!全凭皇上做主!”宁怀柔大喜过望,一切如此顺利妥当,连忙叩头谢恩。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安置你等去处?朕,愿闻其详。”甄睨多此一举,仅想套出宁怀柔心仪何人,并未真心替宁念柔等人考量。
甄睨所问直击宁怀柔心坎儿,宁怀柔难抑心头兴奋,笑靥如花应道:
“臣女斗胆献出拙见,皇上权当听个乐儿罢了,话后亦不必当真!”
见甄睨含笑不语,作洗耳恭听状,宁怀柔这才放心道:
“臣女众姐妹中,还余臣女、三妹、四妹三名待婚女子。三妹念柔,暗自爱慕晋王殿下久矣,若有幸指给八皇子,不管为奴为妾,想来她必甘之如饴!皇上可为其考量一二。四妹愿柔……说来也巧,她自小便同家中大姐很是亲昵,心仪之人竟同是盟王殿下!四妹年岁小,万没有大姐八面玲珑、擅长周全。是故……臣女思量着……四妹许给盟王殿下为妾,也无不可。不仅合了四妹心意,大姐同四妹亦能互相帮衬、照料,再好不过罢!”
言毕,宁怀柔面上极尽温柔、宽慰之色,似乎同家中姐妹关系甚好,诚心诚意为其谋划。
甄睨并无心思理会其他,只挑眉问道:
“你为自家姐妹做全了打算,那你自己……可有中意之人?”
宁怀柔闻声面有绯色,娇滴滴、羞怯怯道:
“皇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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