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妩娘许是吓傻了眼,呆愣了顷刻适才悲嚎出声。
宁则士那一口污血喷出,人便昏死过去,剩下满屋女眷哀嚎痛哭,慌乱如麻。
清澄紧握着宁则士渐渐冷却的双手,心中预感不祥,只珠泪涟涟,失了方寸。
“丫头莫慌,且听我说……”甄逸扳过清澄背对自己颤栗的身躯,大手抚上清澄涕泗横流的面庞,眉宇间俱是心疼,劝解道:
“你先差人去东苑唤医者救治,替宁怀柔瞧病之人也该到了,省了舍近求远的功夫;我同玄武即刻前往宫中请岐黄高手余太医,他术业专精,比起寻常大夫更擅对付顽疾劣症,爹定能无恙!”言毕,甄逸仍不能安心离去,揉揉清澄发顶,再度温言细语轻问:
“我方才叮嘱,可能听进去?”
清澄回望甄逸忧虑神色,定定点头,眸色凄迷。
甄逸自知不能再耽搁误事,虽清澄依旧失魂落魄,但甄逸坚信她定能振作处事。走前,甄逸又回首深深凝了清澄一眼,这才迅速奔赴皇宫。
“清儿,你留于此处守着老爷,我同若月这就去东苑将大夫唤来!”
“好!”
时不待人,二人对话简洁,不多啰嗦。
待妩娘挽着若月走出老远,房中只余清澄同念柔二人,清澄适才回头紧凝宁则士了无生气的面容,声如梦呓叹道:
“三妹,你扪心自问……可有必要将宁怀柔面圣一事同爹爹提及?你我姐妹二人,都非无用之辈,何苦要折磨一恶疾缠身的老人?”清澄面无表情,不恨不恼,不愿将宁念柔列为歹毒之人……
“大姐,我……”宁念柔何尝不怨怪自己,只因事已至此,挽救、悔恨亦是徒劳。
清澄向宁念柔投去探寻目光,见宁怀柔神色追悔不及,清澄方才摒除戒心。
“三妹,我知你痛恨宁怀柔,想让爹爹对她失望。但宁怀柔已然沦落至此,她还能不堪到何种地步?况且她不仅是宁怀柔,还是爹的骨肉,你有替爹爹设身处地的考量过吗?”
宁念柔闻声哑口无言,也不欲为自己开脱。
“我曾夸你才智过人,未曾想你今朝聪明反被聪明误……眼下我仅期盼爹爹能逃过此劫,并无心力追问旁的……至于是何人煽风点火?你该颖悟。”清澄言毕,便不再作声,一颗心全系在了宁则士的安危上。
“念柔糊涂,对不住爹爹……”宁念柔垂眸,一颗晶莹欲滴的泪应时砸至地面,溅出水花。
清澄闻言舒展了眉眼,扭头招手,示意宁念柔一同来榻前守候宁则士……
——宁府东苑
妩娘被柳昕推搡倒地,若月见状忙将妩娘搀起身。
“二太太,老爷性命垂危!你怎能见死不救?”若月气恼至极,圆睁双目高声问责。
“二姐,此刻老爷当真性命攸关!求您高抬贵手,让林大夫随妹妹走一趟罢!若二姐宽宏大量,妹妹认打认罚随您泄气,行吗?”妩娘言毕,径自跪于柳昕面前,低声下气哀求柳昕。
林大夫静立于三名女子当间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下只求万莫惹祸上身,以至于开罪了任何一方。
柳昕瞅见妩娘跪地相求,并未心软,反倒怒气更甚。
“下贱胚子!休得同我惺惺作态!你演给何人看?林大夫前脚上门,还未曾替我柔儿诊治,你二人后脚就来此处强抢?老爷不行了?亏你想得出这由头!呸!”柳昕居高临下狠狠啐了妩娘一口,随后气势汹汹对林大夫吼道:
“林大夫,你还楞在此处作甚?本夫人往日塞给你多少甜头!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林大夫被柳昕掀了老底,只得臊眉耷眼行于宁怀柔榻前。
若月见此急坏了,强行扯过林大夫斥责:
“林大夫!我家老爷可是当朝丞相,若因你丧了性命!你全家老小也妄想苟活于世!”若月眸色凌厉,泼辣威胁。
林大夫被若月狠辣言语吓得双腿打颤,怀中药箱”哐啷“落地。
“狗仗人势的东西!竟如此恬不知耻!凭你也敢到我面前撒野!”柳昕上前抡圆了巴掌,重重呼在若月面上,眼神恶毒兼轻蔑。然后将左右为难的林大夫推到榻前,捡起药盒丢给林大夫。
若月被掌掴后,也顾不得气愤,将跪地恳求的妩娘一把拉起道:
“姨娘,咱不必忍气吞声!既二太太要硬来,咱也不怵!硬抢便是!”若月扑向柳昕,二人又抓又挠缠作一团。
妩娘也不愚笨,知晓随机应变,见若月拖住柳昕,上前拽住林大夫便要逃走。
柳昕较若月身强体壮,瞥见妩娘得逞哪里肯退让,使力掀开若月后再不恋战,迅速起身去拾掇妩娘。
妩娘何曾同悍妇交过手,不足顷刻,便被柳昕拎鸡崽儿一般扥出老远。
“二太太!若月劝您别太过胡搅蛮缠!二小姐不过是惊吓过度晕厥片刻,但老爷却被二小姐气得咳了血!人事不省躺于榻上!您好歹同老爷有多年夫妻之情,怎如此不分轻重?”武力不敌,若月只得好言相劝,心下只恐施救未能及时坏了大事,故而好言相劝变为面红颈粗的辩驳。
柳昕打量着若月挑衅神色莫名发笑,继而冷嘲热讽道:
“夫妻情分?早被宁清澄那小浪蹄子帮我断送!那负心汉是死是活同我有何关系?他不是一直轻视我娘儿俩麽?今日倒难为他有求于我!哈哈……”柳昕着魔般狂笑,瞧见若月同妩娘心急如焚的模样更觉可乐,笑得眼角溢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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