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加了薄荷?”
“嗯,加几片薄荷叶,薄荷叶可以提味又可以去腥,我们在夜市里吃的炒蛤蜊其实也是放了薄荷叶的。”
“噢,你倒是挺会吃。”
何深歌略有些开怀地笑着:“其实啊,你在外边买的泡椒凤爪,跟这个泡菜差不多,我同学说了,这泡菜在她们四川平常就可以当零食吃。”
“嗯嗯,感觉可以用来配白粥,也可以当下饭菜。”
“泡菜还有一罐啊,你平常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还是多亏了你,谢谢啊,真是人间美味啊!”古槊连吃了好几口鱼肉。
“没事。”
紧接着,两人一声不吭地吃着酸辣酸辣的泡菜鱼,他们都有着一股劲儿,即使脸上淌着汗水,也要把这锅泡菜鱼吃完。
沉寂许久,古槊看着只剩下汤水的锅,终于放下了碗,猛然打了个饱嗝。
何深歌看着他,噗嗤一笑,古槊看着她,也咧嘴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古槊抚着胀鼓鼓的肚子,脸颊笑的有些抽痛:“笑的我肚子疼。”
他收住了笑意,发出低沉醇厚的嗓音:“你这手艺怕是让人认不出你是个广东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广东人什么都能吃。”
在这个盛夏里,窗外的夜风难得带来了丝丝凉意。
古槊面朝窗户,迎着南方才有的绸缎般丝滑的风,忽地开口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广州的学校不好进,你也不是应届生,要不要我帮忙?”
何深歌闻言一怔,敛起笑意:“谢谢你的好意,工作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只要在广州市的就行,过两天我就出去找房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天天见。”
“我准备出差,你可以在这里住着。”他静默了片刻,说:“其实你过来广州,我也不常在,我这工作经常跑外地。”
“你总归还是会回来的。”她认真道。
房子很静,能听见楼下喧嚣而过的车声,楼上孩子练钢琴弹奏出的莫扎特,隔壁男人打电话的愤怒话语,唯独何深歌的这句话回荡在古槊的脑海里。
他抽出烟盒,走到窗户边,吸了口烟,吐出一圈缭绕的烟雾,声音低哑沉稳:“你要是不着急找工作,不如跟我一起走一趟内蒙。”
“内蒙?”
“你跟深圳那边的小学,那些离职手续都办好了?”
“办好了。”
“那就跟我去吧。”他往玻璃烟灰缸里掸了掸香烟灰,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触碰着:“我们相处不多,婚前同居和旅行,我认为是必要的。”
“看来我们目的一致?”她问。
彼此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遇见了不少人,目前,她想安稳,就不知古槊是否一样。
“嗯。”他唇角微扬:“话说,你去过北方吗?”
“去过啊。”
“北方菜会做哪些?”
“这个倒不会。”
“那就去一趟,学学,反正技多不压身。”
何深歌与他对视了一秒,他倚靠在窗台,灯光在他的侧脸投下一片阴影,嘴角似笑非笑,头发虽有些凌乱,眼皮下黑眼圈显得有些疲惫感,额头尽是汗珠,他的样子虽狼狈一些,但她觉得,古槊这人还挺靠得住。
她收回目光,装作不以为然:“确实是。”
“现在像你这样会认真做饭和吃饭的女生不多了。”古槊捻熄了烟,开始收拾碗筷,出于职场习惯地夸了起来:“这么好的厨艺,日后谁娶了你,都是上辈子积攥的福气。”
何深歌脸上浮起红晕:“谢谢你的夸奖,其实很多女孩子都会做饭的。”
“没有啊,我不是在夸你。”
她歪了下头,有些不解。
低头洗碗的古槊笑了:“我在夸自己啊,你辞职过来广州,不就是为了跟我一起吗?”
即使迎着风扇直面而来的凉风,何深歌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凉意,反而觉得脸蛋越来越烫,不知炎热还是别的原因,她竟找不到措辞来回应古槊的这句话。
七月三日,何深歌睡到凌晨三点就被古槊叫起来,赶去广州白云机场与古槊的其他同事汇合。
临出门前,古槊掏出一张行李单子,递给何深歌:“你念念,看看有没有缺的。”
何深歌看着他这种谨慎出行的举动,对古槊顿起欣赏之意。
“我没带牙刷牙膏。”何深歌看着清单说。
“你不用带,我给你捎带了。”
“不对呀,我们不是住酒店吗?带牙刷牙膏干嘛?”
“自己的东西比较卫生。”正蹲在行李箱前检查的古槊拿起一袋子的瓶瓶罐罐,面带疑惑地问:“这一袋子都是化妆品?”
“不是啊,里面都是酱油,麻油,盐,还有黄豆酱,耗油,白砂糖。”
古槊惊诧地看向何深歌,心想这女人真是与众不同,他的嘴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可怕自己说错话,还是闭上嘴,默默把那袋调味品放回她的行李箱中。
何深歌蹲下身来,看着他,一脸认真:“你说我要不要带上广东凉茶?那边的美食都是非常辣,非常咸,容易上火呀。”
“你可以带上几包。”古槊憋着笑,认真考虑了一下才回答。
莫名地,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颇为可爱。
“带这么多,会不会很重啊?”何深歌有些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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