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雪在远处望着争吵的两兄弟,见司马展还站在院子里骂骂咧咧,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两兄弟从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她早就习惯了。
前几天,尉子瑜追着囚车跑了一路的事被传得众人皆知,许多人虽没见过这尉二小姐,却都感叹这尉二小姐有情有义。如今白阳也死了,可她心里却没有所谓的快感。自己心爱的人对自己无意,纵使白阳不是她陷害入狱,可她的死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如此想着,钟离雪从怀里掏出从狱中带回的剑穗,望着这粗糙的小饰物发起了楞。它不精致,却是由一点点心意汇聚而成。只可惜这东西自始自终都不属于她自己,强留在身边总会让她想起死前的白阳。即便面对
未知的明天,未知的危险,白阳也从未服过软,从未低过头。
“夫人,想什么呢?”不知何时,司马展走到她的身后。
钟离雪不慌不忙地收起手中的剑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垂首回答:“无事。”
“方才见夫人手里拿着……”
“正好。”钟离雪打断他的话,将那放在手心里的剑穗递到他的眼前:“劳烦夫君将此物还给君公子。”
“夫人叫我夫君?”司马展一喜,连理由也没问便接过那剑穗。
“你是本公主的夫君,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钟离雪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便抬脚离去。
司马展怔愣了片刻,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一阵失落。他看了看手里的剑穗,这不是……那作为证物的长剑上系着的东西,怎么会在夫人这里?
司马展也未多想,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君雁玉。可君雁玉与他虽是离城官家子弟,他们并未有太多的来往,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倒是他那弟弟司马访琴,与这君雁玉私交甚好,倒不如让司马访琴给他带去,免了这麻烦。
如此想着,他已经走到司马访琴的院子。司马展望着坐在院子里,低垂着眼帘抚琴的司马访琴,他倒是自得其乐,成天吟诗作对,抚琴听曲。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曲子有些忧伤。难不成是因为他们吵架了?想到这里,司马展连忙否认这个想法,司马访琴不可能因为他感到难过的,他们从小争吵,互相看不惯彼此。
“二弟。”司马展阳阳怪气地打断了低头抚琴的司马访琴:“好雅致。”
“兄长,访琴今日不想与你闹。”司马访琴停下手里的动作,紧皱着眉头,微怒道。
“呵……”司马展听他说话这口吻,气不打一处来:“谁想同你闹,别把自己说得多招人待见似的。”
“……”司马访琴真的闭上了嘴,不再同他说话。
“拿去,还给君公子。”司马展将手中的剑穗丢到司马访琴的脚边,落了一地灰。
司马访琴抬眸,望见脚边的剑穗,心里咯噔一声。他捡起落了灰的剑穗,不由得想起不久前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的君雁玉。那时候的君雁玉还很幸福,就算得不到回应,他心里还满怀希望。
可是现在……他兄长竟随意践踏君雁玉看做宝贝的东西,想到这里,转头准备与司马展大闹一顿。回头才发现,他的兄长早已离去。
司马访琴心中的怒火逐渐变成淡淡的悲伤,他依稀记得君雁玉同他待在明月楼。君雁玉围在他身边追问:“访琴兄觉得要怎样才能讨女孩子欢心?”
“送她银子,送她喜欢的物件,或者送她一个最好的自己。”
“她应该不喜欢银子吧?”
“那送她一个最好的自己。”司马访琴开口道,他也不清楚为何君雁玉会觉得自己懂女人心。他与七殿下一样,所谓的流连烟花柳巷,大多数都是他们自己传出去的谣言。可他与七殿下又不一样,他可没那么严于律己。
“什么是最好的自己?”遇到关于白阳的问题,君雁玉立刻变成好学者,对所有细节都刨根问底,问到司马访琴找不到词语解释才肯罢休。
“就是……你有很大的能力,能护她一世周全。你站在很高的位置,能赠她一生安稳。”司马访琴理解的便是这样,而现在的自己完全做不到,所以他尽量与青子衿保持距离。
“可……”君雁玉听了这话也犯了难,他并不是这样的人:“这个……我会努力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我还是先送她喜欢的物件,可她喜欢什么样的物件呢?”
“这……恕我无能为力。”司马访琴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成天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我很难猜到她喜欢什么物件。”君雁玉哀叹了一声,他可真失败,竟摸不清心上人一点点喜好。
“这天底下最好的物件,应当是自己的心意吧!”
“自己的心意……”君雁玉自言自语地念叨着,突然想到什么,蹭地从席上站起:“我知道了,多谢访琴兄,展兄大婚之日,司马府见。”
说完,便兴致勃勃地抬脚跑走。
“唉?”司马访琴望着一桌膳食:“雁玉兄把账结了,不是你说请我喝酒的吗?”
回应他的是二楼其他人鄙视的眼光,没钱还来明月楼。
司马访琴回过思绪,望着手心里的剑穗……又想起了那日刑场上,尉子瑜抱着白阳的断首哭得伤心欲绝的场景。
白阳之死,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若是蓄谋已久,又是谁从中作梗?他还记得君雁玉从景浣房回来,带了一身伤。暗卫告诉他,君雁玉被一个叫林翰的男子拖着跑了许久,那背上的伤痕便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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