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皆劝其留在晋阳,童贯心里不悦,解释道:“晋阳有诸位把守,本宣抚使甚是放心;本宣抚使不放心的是京师那边。假如京师那边有事,朝野震动,影响甚大,俺作为朝廷枢密使,京师安危,俺义不容辞,责无旁贷,俺必须得回去。”
众人闻言心想,圣上派你来统辖节制云燕地区,就是因为云燕地区重要,你现在借口朝廷那边危急,是要临阵逃脱。朝廷那边除了你童贯,就在没人了?既然你那么重要,为什么没留在朝廷反倒是被派到了云燕地区?
晋阳知府张孝纯考虑到金兵已兵临城下,情势危急,如此情形下,童贯临阵逃脱,一走,必然影响士气,致使军心动摇,晋阳将不保。张孝纯遂望童贯一揖,说道:“枢密使大人平西夏,定唐蕃,威震海内。目今,晋阳情势危急,还望枢密使大人号令天下兵马,全力抵御金兵,确保云燕疆域不失。”
童贯道:“俺正是要返回京师,号召天下兵马,不仅要保云燕,更要保京师。诸位就不要再劝阻本王了。”
童贯一会儿自称枢密使,一会儿自称宣抚使,一会儿又把他的广阳郡王拿出来自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云燕地区与我无关,我只是宣抚,是视察,并不是实职,不负有实责。
童贯执意要回京,张孝纯就急了,也顾不得忌讳了,竟谴责童贯道:“平时的时候,大王是何等的威风,一副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的架势;目今,金人背盟,大王当号令天下兵马,全力抵抗,现在却弃之而去,是要把河东全部丢给金人啊!大王试想想,河东丢失,河北将会如何?河北丢失,中原乃一马平川之地势,无任何天堑之险,京师岂是保的住的?弃晋阳而就汴京,非是为保汴京,乃为自保也!”
童贯被张孝纯当众谴责,勃然大怒,呵斥张孝纯道:“你什么意思?”张孝纯答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大王留下来,领导晋阳军民坚守城池,以保晋阳不失。”童贯愤然笑道:“何其可笑!”张孝纯道:“有甚可笑的?”童贯道:“我童贯受圣上之令为宣抚,乃是宣慰燕云的,不是来守卫疆域的。你定要留我,还要你们这些官吏大将做什么?!”张孝纯拍手叹道:“今日终于见识到了。童大师一生威望甚高,事到临头却畏缩恐惧,抱头鼠窜,即使是回到京师,有何面目再见圣上呢?”张孝纯当众嘲讽,令童贯恼羞成怒,但考虑到只有这些人坚守在晋阳,自己才能抽身离去,故此顾不上和张孝纯计较了,只是在心里骂道:你懂个锤子!此时的圣上,正巴不得俺回去呢!
童贯遂将晋阳防务交给谭稹、王稟、张孝纯、王稟等人,他带着一千余名精兵强将,往京师汴京去了。
与完颜粘罕在晋阳受阻不同,金国完颜宗望率领的东路军进展顺利,一路进发到了黄河岸边。也是大宋该有这一难。地方官吏和厢军将领们,在明明知道金军南犯,明明抵挡不住金军,明明知道金军渡过黄河后汴京就要被攻陷的情况下,一溃而散,竟然连黄河以北村庄中的船只都没销毁或藏匿,给金军渡过黄河创造了条件;更可笑的是,惊慌中的大宋朝廷,竟然未紧急派兵马去把守黄河,以至于金军得以逍遥自在地渡过了黄河。
当时,完颜宗望的东路军在大宋叛将郭药师的向导下,来到了黄河南岸。黄河水浩浩荡荡,翻着波浪,向东流淌。完颜宗望带着手下将领,勒马停在黄河岸边,望着宽阔的黄河,犯难了。完颜宗望心想,一来黄河难渡,二来若在渡河的过程中,遭到宋军突击,将损失惨重,搞不好会全军覆没。完颜宗望心里有了见好就收的想法。
完颜宗望拉转马头,策马离开岸边。众将领也拉转马头,跟在完颜宗望马后。完颜宗望来到中军大帐前,跳下马来。手下将完颜宗望手中马缰绳接住,将马拉至一边。众将领皆下了马,将马交给兵士,跟在完颜宗望身后,进入到了中军大帐。完颜宗望坐至帅位上,完颜闍木也坐在了侧面座位上,刘彦宗等金国将领及大宋叛将郭药师皆站立在在完颜宗望面前。
完颜闍木乃完颜宗望的叔父。原本,东路军是由完颜闍木为帅的,但考虑到完颜宗望的统帅能力更强于完颜闍木,故此由完颜宗望担任主帅,而由完颜闍木做监军。故此,完颜宗望对完颜闍木甚是尊敬,无需像其他将领一样站着听令,而是与完颜宗望坐着议事。
完颜宗望侧眼看了下完颜闍木,道了声:“叔父!”然后又转眼看向众将道:“众将领,自越过长城,收复燕京,大军一路南来,进展顺利,连续攻陷了正定、大名、邯郸、安阳等宋国州府,已经实现了警示宋国战略目的。如今,大军已进至黄河岸边,缺少渡河工具,难以渡河。另外,国相所率西路军被阻晋阳,宋国西军随时会进入潼关,驰援汴京。诸位将军,若本军冒然渡河,被宋军突击,恐有全军覆没之危险;所以,本帅意欲停止进军,以巩固已得之地。”
完颜宗望说毕,转眼望向叔父完颜闍木。
完颜闍木沉吟了下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完颜宗望正要发布停军命令,大宋叛将郭药师迈前一步,望完颜宗望一拜,说道:“元帅在上,末将有话要说。”完颜宗望道:“郭将军有话,但讲无妨。”郭药师遂道:“元帅在上,大军南来,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并未受到宋军像样的抵抗,说明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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