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终于来到了父亲待了三十几年的地方,她小时候一直嚷着要去,但因为自己身体不好,父亲一直没有同意,长大之后因为各种原因被搁浅了。
踏着平整的水泥路,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白杨。前来领路的是王指导员,王指导员是爸爸的部下,从几天前白静就给王指导员打了电话要来的事,今天一下站就来接她了。
“小白,来甘南了,就等于到了自己家,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说,叔叔尽量满足你。你爸走了也一年,叔叔一直想着去看你们,但这连上事情多,一直抽不开身,你不要怪你叔叔。”
“王叔叔,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们忙。我和妈妈都挺好的。我这次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来藏区转转,顺便来看看你。”白静诚恳道。
两人一路说着话来到了王叔叔办公室。王叔叔忙给白静沏了一杯铁观音。“你等着,你父亲还有几样东西在我宿舍,我给你拿去。”说完便关门出去了。
白静坐在窗户跟前,看到操场上士兵正在训练。在高温酷暑下,他们乘马越障、一遍遍的来回跨越,骑兵的训练和作战讲究“人马合一”,人与马的配合往往要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小时候常听父亲讲如何与马建立感情,对于骑兵而言,马比他的生命还要宝贵。有好吃好喝的都藏着喂自己的战马,时间一长,马与人会建立深厚的感情,马是他们最亲密的战友,是与他们一起冲锋陷阵的伙伴。
过了一会,王叔叔拿着好大一个纸箱子进门。“这里的书还有笔记本全是你父亲的,我一直保存着。这次你来刚好拿回去,我也算物归原主了。”王叔叔双手拍着尘土说。
“但这有点重,你带回去也是吃力,要不我叫人帮你先拿到快递站点,你寄回去。”王叔叔又补了一句。“嗯,嗯,那就麻烦王叔叔了。”这时刚好有电话进来,王叔叔在电话里“嗯、嗯”了几句便挂了。“小白,我还有点事,你先在我办公室待会,我马上回来。”“叔叔你先忙,我等你。”白静忙站起声说。
白静对着面前一大箱的书,想着父亲是如何一人在高原度过漫长的岁月。她蹲下来,随手拿起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是父亲早年的日记,日记上写着刚来高原的不适应以及训练的辛苦,他的战马被父亲叫做“阿布”,几乎每篇都有阿布的身影。他们一起经历抢险救灾,一起漫步草原的故事。白静看的入迷。当日记翻到1975年7月,白静需要寻找的东西就那样跳跃出来。
1975年7月10日晴星期三
像往常一样,六点钟我们在操场上开始早练,排长急匆匆的走到班长跟前耳语了几句,看到班长连连点头,排长走后班长让我们集合队伍,说我们二班要去卓尼执行一次任务,情况紧急特殊,让我们务必完成任务。我们没吃早饭就坐上了去卓尼的车,等到中午十一点时我们才到卓尼洮砚乡。原来这里有一个藏王墓,昨晚遭到了盗墓。现在现场毁坏严重,地方除了保护文物之外,还要马上进行一次抢救性挖掘,我们的任务就是挖掘与保护现场的安全。
整个藏王坟面积4800平方米,藏王坟内均埋火葬后的骨灰盒,以男左女右安葬,据传共葬一世策墨林阿旺楚臣之后的十九代家族,听考古专家李教授说一世策墨林阿旺楚臣,7岁出家为僧,33岁赴藏深造,入色拉寺习经学法,由于勤奋苦学,升任为寺院主持。1762年奉召赴京担任雍和宫大喇嘛和堪布达16年,并深得乾隆皇帝的赏识,晋衔“堪布诺门汗”,1777年西藏摄政王逝世,阿旺楚臣被钦派赴藏,担任第十二任藏王,他的后代还在洮砚居住,地方对这次盗墓案件十分上心。
盗墓贼已经挖出了一个棺材,上漆的檀香木上绘有八宝图案。寿棺内的文物已经洗劫一空,只留有骨灰盒。考古学家李教授他们从现有的的土壤结构、颜色和包含物得出在这个墓下应该还有一个大墓,经征得阿旺楚臣后代的同意,我们开始挖掘。
我们每人拿着一个洛阳铲,李教授他们说了大概的使用方法,我们开始垂直打孔,因为以前没用过洛阳铲,不到一会儿,手上就起了茧子。“你说这墓地下还有墓,会不会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啊?”旁边的瘦猴挤眉弄眼的说。“我们还是自求多福啊,到时真挖出一个妖怪,我们一个都逃不了”刘已说着朝瘦猴做一个恐怖的鬼脸。“好了,不要在这危言耸听,哪来的妖怪。大家手底下还是快一点吧”我朝两位正色道。
到下午时,我们还是没有挖到墓,李教授让其他五人从左侧开始打洞,兵分二路行动,到晚上还是一无所获。大家纷纷怀疑墓地下到底再有没有墓了。但是李教授依旧坚持道:“同志们,我能肯定底下还有一个大墓,请相信我”说着朝我们坚定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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