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鼒那天说的话是真的。
公主配将军,真不错啊。我曾经也是公主......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他们都还没成亲呢,说不定李鼏只是受中原皇帝的圣旨所迫,说不定他对这个什么常乐公主根本就没什么兴趣,说不定......
哎,算了,现在不是该想这些东西的时候,李鼏人都还没醒过来呢。
我随便打理了一番,然后跑去李鼏的寝房,守在他的旁边。
他脸上和胳膊上的红疙瘩越来越多,嘴里一直喊冷,汗又不断地从额头上冒出来,我只得一遍一遍地打湿毛巾给他擦着,一盆又一盆的水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天花无药可治,我每日给李鼏泡的药水也只是减缓热战高寒和他身上的酸痛,以及最大程度地减少痊愈后留下的麻子。但是,能不能活下来靠的就是他自己了。
我记得阿娘说过,种痘可以避免天花感染到他人。因此这几日里,我给金吾院的人都种了一番,将痘痂研细,划破肌肤,取一点涂抹其上,有的人可能会出现发热的症状,不过很快便可治愈。那些被陈鬯安排在别的地方的人终于可以自由行动。
这下子大家都奉我为神医了,突然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照例除了每日吃饭,就这么一直守在李鼏的身边。我每次都会给他讲很多很多我在京城的见闻,或者今天又看到了什么。凡是能说的,我都会一直跟他说着。
旁的人倒没有我这般平静,他们有的慌慌张张的,有的时不时来问我李鼏何时能好,我每次都会说,很快就好了,他很快就会好的。
很快是多久呢,我也不知道。但他是那么多人敬仰的将军,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会好起来。
夜阑人静,重重帷幕之下隔了一层又一层,晚风从百叶窗吹了进来,我正欲起身去合上,李鼏突然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几秒过后又松了手。他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唇色苍白。
关窗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闪了几下便不见了。一定是我这几日太过劳倦,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我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实在不知道讲什么了,我就给李鼏唱歌。
有家故思,子无归期,子无归期......
你为什么要叫李鼏呢?其实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鼏”字怎么写呢,我所认识的带这个音的字也不过蜜蜂的蜜,秘密的密,可是这两个字太像了,不知道你的“鼏”是哪一个呢?
“鼎上覆巾......为鼎盖......有储祐国祚之意......”
彼时我已趴在他的旁边入睡,只听得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是梦里的呓语吗......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淡淡地落在金吾院,烛火渐渐燃尽,空气里只余一股药味和清幽的香气。
我醒来的时候李鼏还是闭着眼睛,身体越来越烫,高寒过去,只要熬过这最困难的热战,他就一定可以醒过来。
这些天不断地有人过来探访,中原皇帝听说之后还特地批准李鼏这几月不用进宫巡逻。来的人里有之前抓住我犯夜罪名的秦都尉,有李鼏的大哥李鼐,他长得和李鼏一点也不像,脸正眉浓的,一脸凶相,而且一来就问陈鬯:“二弟得的可真是天花?”
我只在一旁汗颜,这还能有假不成?
李鼐稍加问候了几句便离开了,弟弟生了这么严重的病竟然就这么走了,人家秦都尉虽然长得也凶了些,但是好歹也会带些补身子的东西过来。
李鼒就不一样了,他慌慌张张地进到金吾院来,大老远就听见他喘着气说:“我,我二哥竟然生病了,我大老远从澴州的骑兵营里赶过来,二哥,二哥他怎么样了!”
他跑进来看到我就欣喜地握住我的双肩,道:“小月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二哥到底怎么样了!”
我被他晃得头晕。
门口一个婢女突然道了一声“蔡小姐”。
我和李鼒转头一看,一个身穿水袖长裙的女子从容优雅地进了来,双眸似含了秋水一般晶亮晶亮的,翘鼻小嘴,肤若凝脂,好生漂亮!中原女子都是这样如花似貌的。
李鼒转过头立马放开了我,我见他那飘飘忽忽的眼神,白净的脸蛋一红,就不小心明白了什么。
那女子见了李鼒便莞尔一笑:“小鼒,你二哥怎么样了?”
李鼒挠挠头,面色绯红,这才想到了病榻上的李鼏。
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向我点了点头,二人来到李鼏的身边。
我对他们说:“高寒过去了,现在正是热战,只要熬过了这一关,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女子坐到床边,伸出一只手来抚上李鼏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眼神里含了说不清的怜惜之情。一个丫鬟递过来湿毛巾,她便给李鼏细心地擦着汗。
这样温柔的动作让人不禁疑惑起二人的关系。她不是常乐公主,那是谁呢?
此时陈鬯突然进来,朝二人作揖,然后向女子道:“蔡小姐,许久未见,蔡京将军近日如何?”
她缓缓才启唇道:“父亲近日有要事缠身,不能来探病,书月代家父向各位问候一声。”
原来她是将门之女。
病榻上的人忽然呢喃道:“月儿......月儿......”
女子秀眉紧蹙,李鼏紧紧握住她的一只玉手,她柔声道:“书月在这......”那声音里好像有无数的柔情蜜意。她伸出另一只手来为李鼏抚平皱着的眉头。
李鼏安分了下来。
看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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