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心在湖中,洗得良久。
身上粘稠之物,竟是布满全身,张明心想,怎的一夜之间,身上特脏,便是那衣服,在入湖之前,便是结成硬块。洗净身后,四看无人,张明心又脱下身上衣裳,用力搓净,再穿上身。
终是日出之后,张明心才连鞋子也拿过,于湖边洗净。一身衣裳尽是水迹滴下。
起身看着铁链,又看看日出,向着葬剑山拜了拜,于铁链埋地之处点上香,便向山中跑去。
时辰已急,若是爬上铁链,不像昨日苦苦攀爬,便是终不能上山的,耗那世间,便不能进山砍木了。
少年不知,昨日已是,一月之前。
张明心也不觉,若是先前,便是必要攀上一攀这铁链。
一月之后,张明心心智,似是不同先前,想得更清。
山林之中,张明心寻着先前砍木之处,一抹白影,早已在此等待。
少年笑笑,看着白狐爪下的小兽,舔了舔唇。
“你倒精怪,我两日未来,你从何处猎得这小兽,怕是臭了。”
少年翻看小兽,却鲜血方凝,新鲜得紧。少年又笑,起身寻了些平常干透木柴,便是点火、剥皮、放血,再见小兽架起烤着。
忙完,却又问着身旁一直蹲着看着的白狐:“此处百里无虫兽,你是何处猎的?我身上也未带香料,将就着烤了吧。”
白狐嗷嗷叫着,似是回应。张明心只笑,明知白狐是答不了,答了,自己也是不明,摸着白狐,心中却想,明日,怕是要把藏在石屋的毒菇香料和菜刀带着。这黑剑剥皮,却是废得功夫。
一人一狐,烤熟兽肉,虽是无味,也食得干净。
白狐以爪擦嘴,蹲着依然不动,一双黑目,尽是满足、迷醉,依然盯着张明心。
张明心起身,走向倒地的不尽木,脸上一愣,那不尽木早已干透扭曲。
“时候过了。”张明心转身,走向往日砍的那根立着的不尽木。
凝目,再不闭眼,六师兄之嘱,印在心中。
不多时,那木纹清晰,张明心寻着节口不同之处,黑剑用力砍下。
黑剑入木,砍出小口。
张明心一下惊奇,又变欣喜,瞬间又静下心来。
那木纹依然可见!未似先前闭眼,张目便失!
张明心剑起剑落,山林之间回荡一阵闷闷之声。
白狐蹲坐,看着张明心的目中,尽是疑惑,不多时,已是失神,模样痴痴……
日中,张明心归来,身上并未背着不尽木段。
那不尽木只是砍出一道寸余的口子,并未能断,张明心已极为满足。
回了石屋,看着地上先前自己躺着之处,红黑白黄之色混杂腥臭,张明心拿了把铁剑,到远处挖了净土覆了一层,便又开始劈柴。
待得师父喊叫:“抱柴!”张明心一笑,跑到木丝垛处,蹲下抱起不尽木丝,忽然一愣,轻抚木丝,轻唤一声“六师兄”,将柴送入。
“堵气!”师父又冷冷地喊,只是,未向口中灌酒。
张明心挖了缸中黑物,便凝神心感,耳听目观,定定站着。
忽而,张明心身动手动,向着一处管口一拍,一股白气先于手到之前喷出,张明心脸上一痛,便被灼了。
“慢了!”张明心又再凝神,心中更静。
石屋之中,少年身影在白气白雾之间闪闪,不时,传出老人喝声、骂声。
醉宗弟子之日常所练,便是砍木、劈柴、堵气,夜里才是修炼太上玄元诀。
少年已惯,此并非神仙生活,也不似修道。
只是修道修道,哪一种修道之法,才是正道?哪一种修道之法,必能修成?
张明心在夜色中闭目,双手平放双膝,便开始炼气。
道法自然,修道之法,孰强孰弱,随心便好。
张明心运起法诀,心感之中,却见着,往日不一样之境。
浊气入体,瞬时身内灼痛,但入体时间,被便身内七个七色光球打散。
自光球外围,散出些许丝丝各色灵气,缓缓将浊气冲碎,然后,再经运转,入五脏六腑,于周身经脉运转,浊气已转为七色,入得丹田。
那七色灵气,又各循其路,回入光球,却不融入,渗入内里。
少年长出一口气,身体经络舒畅,并未往日灼痛之感。
并未睁眼,少年又运用心感内视,尽力看着身内七色光球。
七色光球散在五脏六腑之处,便如张明心先前见的白色自己被无数之剑刺入变成的光球。
心感所过,再不见白色自己,只可感得,光球最外,灵气缠绕,光球之内,是无数奇形光剑,光球之内,却是一个看不清的光团。
张明心又试着用七玄心法运气,光球之间,丹田之气先气,那光球却是不动,只是球上插着的光剑,微微颤动。
张明心笑笑,便是不理,不懂的,终是不懂!
身内有了光球,若是坏事,又不见得,至少今夜修炼,除开始之时有痛感,光球助着打散浊气,再运转之时,只为舒畅,并无痛感,修炼,舒畅得多。
继续修炼,那浊气入体之时,七色灵气先出,先将浊气打散,混合,再入体内,此次,便是入体的灼痛感,便也渐渐消去……
少年修炼,直至日将出。
少年睁眼,看着前方,略是一呆,心中一伤。
那本与少年对坐修炼之人,终是不在了。
立身,取了物事,想了想,带上了柴刀与毒菇香料,便去爬葬剑山,八百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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