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幽深的密林在身后渐行渐远,临渊王国的土地越来越近。
阳光透过树木洒在地上,丛林点点斑驳,视线渐渐开阔起来,任逍遥紧绷的心才得以慢慢放松。
一路上也有不开眼的低等妖兽来袭,特别是夜晚宿营的时候。不过都让独孤阳栗欢天喜地轻松弄死了,一级二级五颜六色的妖丹收了一大堆。
兽类和人类皮囊相异但禀性并无二致,往往是一瓶水不晃半瓶水起波浪,老谋深算者相机而动,极少主动招惹麻烦,心高气傲者四面树敌,从不考虑力量悬殊。
独孤阳栗一副人畜无害没心没肺的模样,让胯下的黑马放缓了步伐,眯着双眼抬头看天,脸上的那抹红晕因为胃缺酒的原因,颜色略微有些暗淡。但储物袋中妖丹满满,每一颗将来都能换酒,他的心情还是愉悦的。
他笑着宽慰任逍遥:“任兄弟,我看你提心吊胆了一路,现在应该把一颗心放下来了吧?”
任逍遥道:“这地方还是小心为妙!”
胖子笑道:“你未免也太过小心。前天你对付那个老家伙,不是召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吗?这段时间也没有瞧见它,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是个啥?”
胖子素来佛系,居然也被任逍遥的胖紫勾起了好奇心。
任逍遥想了想,问道:“胖子,修士中有没有人携带宠物之类的?”
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有啊!怎么没有,多了去了!”
“都带些啥?”任逍遥问道。
“各种妖兽啊,自己养的,半路逮的,都有。你的是哪种?”
任逍遥吃不准自己的胖紫能不能明目张胆的暴露在外,正想要找个借口敷衍一下,突然前方一道人影急驰过来,在二人身侧停住。
任逍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浑身灰尘的小道童,几乎要遮掩了本来的清秀眉眼。
任逍遥仔细一想,这不是当初临渊城外废弃道观夜遇大蛇时,跟在斩蛇道人后面大叫师兄等他的小道童吗?
小道童拿袖子抹了一把脸,见道袍上全糊了一层灰,于是又狠狠的拍了拍袖子,全然不知一张俏脸已经抹得泾渭分明。
他对独孤阳栗二人作揖道:“二位道友好,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家师兄?”
胖子笑道:“我们一路走来没有见到一人,你恐怕得换个方向去找。”
任逍遥此时已“察”明小童是通脉高阶,不禁问道:“你是哪里的道童?一个人在这里乱跑可要小心一些啊!”
小道童正色道:“我是纯阳宗的无尘,师尊是长青子,不妨事的!”
任逍遥连忙拱手道:“原来是纯阳宗弟子,只是我们的确没有见过你家师兄!”
在新开的理政课程中,任逍遥已经了解过了纯阳宗,况且也听闻了非常时期这个宗门的善举,虽然怀疑灵康子就是当年的紫色光芒,但对纯阳宗并无反感。
小道童无尘见二人没有见过师兄,只好又重新估计了一个方向,向二人告别,飞一般的疾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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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李家庄,田间地头仍有少许残雪。
任逍遥的旧居屋场上,搭起了一间土木结构的小房,此时小房的横梁上垂下了一根棕绳,上面系着一副黑漆漆的梭钩,钩子上吊了一个顶锅,里面煮了半锅肉骨头。
顶锅下的柴火烧得正旺,锅里咕嘟咕嘟的沸腾冒泡,热气腾腾。
曾经的卧龙岗大寨主陕荆,和一名中年女子围坐在火坑边烤火,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自从一年前在骏马邑与任逍遥、洛羽作别,陕荆就到李家庄祭拜书千古。后面又到处晃悠了一路,找了个老婆,干脆就到书千古的旧居上落了户。
这时候庄中的铜钟又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陕荆站起身来,扶着木门往外张望,看到庄中的青壮劳力都持了棍棒草叉,站到了庄子外围的石墙上。
第一次看到这些骨头架子冲击庄子的时候,众人慌做一团,是陕荆组织了大牛李岩等一群人拼命抵挡,让庄子里的人全都躲进了李氏祠堂。
那一仗陕荆拼了老命砍杀,但退到李氏祠堂附近时,那群白骨亡灵居然都跟醉了酒一般东倒西歪,被众人砍得支离破碎。
陕荆一度怀疑自己要跟书千古在地下作伴了,结果吉人天相。李家庄居然只是伤了四五人,一人未死,连赶来救援的玄甲军小队都十分惊奇。
此后,陕荆就把修建山寨的套路搬了出来,让李家庄就第一时间建起了防御体系,在庄中安置了铜钟,沿着庄子外围砌了一道很高的石墙,四面出口也修建了木门,安排了专人值守。
但奇怪的是,这群从灵溪河上游过来的白骨,连续两次仍然只是途经李家庄,从灵溪桥涌到了对岸,仅有数量极少的一部分跑过来围攻庄子。
这次也不例外,众人见那些白骨挤挤挨挨的又往对岸去了,估计守在那里的玄甲军,又有得忙了。
当然也会照例来些散兵游勇,攀着石墙的缝隙,拼命从外面往上爬。
一而再,再而三。庄里的年轻人们也从最初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纷纷拿上了家伙敲击他们的头骨,直到把这些骨头打得粉碎。
二牛李林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使一把铁锤,像敲地鼠一样,一棒一个,将露头的亡灵狠狠的打了下去。
黑皮李飞飞,瘦得跟猴似的,一边拿草叉捅白骨,一面指着下面一个骷颅叫道:“二牛叔二牛叔,这个像是黑虎他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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