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海川面色再度柔和起来,说道:“兄弟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几杯凉酒,几粒花生米的事,这点吃食就当我请的。兄弟不必在意。”
一者未动丝毫,当成吃了。而掌柜的明明是要钱,却故作大气。
“那怎么能成?我们初次见面,哪能让掌柜的请客呢?这样吧,我再出三十两银子。”徐庸铮脸上带着笑意。
一旁的店小二身子蓦然一松,只是这时,轮到纪海川弄不清楚徐庸铮意欲何为。
这一次,徐庸铮不再掏银票,手掌中多出了一锭银子。
足称的银子都会做成元宝形状,寻常元宝两端翘起,中间饱满,从上往下看,更似一艘小船。可惜,这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形状着实有些奇怪。
因为银子中间似被重物夹瘪一样,整艘小船也变得歪歪扭扭,哪里还有半点元宝的样子。
纪海川定睛一看,那元宝中间凹陷,分明是两个手指印。他脑海里念头飞速流转,怎料一旁的小弟看着他发呆,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臂,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大哥,银子到手了。
“我曾听人讲过一个故事。”
“只是不记得什么时候,一家百年的饭馆只做米线,米线味道甚好,远近闻名。米线也是明码标价,只要三文钱一碗。一日,有一个穷人家的小孩到了这家饭馆里,鼓足了勇气,点了一碗米线,美美地吃了一顿,更是连汤都不剩。最后,小孩去给小二结账的时候,掏出了三文钱。”
“小孩只吃一碗米线,自然只需要付三文钱。可是,也不知那小二是中了什么邪,竟然说小孩吃了两碗米线。二人各执一词,争论了起来。小二手里拿着两个碗,小孩还是争论道自己只吃了一碗米线。”
“这时候,有一些看客出来主持公道。说道小孩虽小,却不能赖账。明明是自己贪吃,吃了两碗米线,耍赖说只吃了一碗。”
“一碗两碗,不过是再多三文钱的事。谁料,那小孩为了证明自己清白,竟是用刀割开了自己肚皮,用碗呈了整整一碗血红米线。”
“这时,旁边的看客又说道,这小孩是消化完了的,两碗变成一碗也是正常。穷人家的小孩最后倒在血泊了,没能再解释。”
这个故事不算生动,徐庸铮讲故事的口吻也着实一般。
“故事中那个小孩最后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纪掌柜的,你告诉我,那个小孩到底是吃了两碗还是一碗呢?”
纪海川脸色一变,讪讪说道:“兄弟,这种道听途说的事情,我到哪能知道呢。”
“我没有兄弟,纪掌柜也不必喊得如此亲切。不然,我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和纪掌柜的结拜。”
“那感情好呀。”
徐庸铮笑意更甚了:“纪掌柜的误会了,上一个和我称兄道弟的人,被我一剑削下了头颅。”
这句话突兀,不过,在场的众人心里一紧。
接着,他微笑着看着纪海川,轻声问道:“如果我是那个小孩,我一不会争论自己只吃了一碗,二不会割开自己的肚皮。纪掌柜的,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纪海川没有答话,事实上,他也不适合说话。毕竟故事发生在眼前,不过小二依旧是小二,凉酒和花生换成了米线,而徐庸铮更不是那个穷人家的小孩。
“我会再去借三文钱给那小二。”
“不过,事后我不声不响弄清楚那小二家在哪,不管是水里还是饭里下毒也好,还是趁他全家熟睡之后放火也好。我要报复,就要那小二家破人亡。”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众人心里的寒意顿起,似冬日里的寒风一吹。
纪海川认为,这种动辄要人家破人亡的话,若不是恶狠狠的说出,气势必定会减弱不少眸子里满是笑意,那张丑陋的脸上更是没有半点凶狠的味道,他心底那种熟悉的畏惧感再次涌上心头。该死,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面对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
“好了。闲话也不多说了。掌柜的,我要赶路了。”
说完,徐庸铮朝纪海川拱手道别,骑着大马,一声长啸,道路上尘烟四起,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老大,你就这样放他走了?”清点花生米的小二怔怔问道。
纪海川一手拍了拍这小二的肩膀,骂道:“谁让你这个笨蛋,竟然只报五十两银子。你要是狮子大开口,那丑……侠客还能不给吗?”
看着众人有些害怕,纪海川开玩笑道:“依我看,他最后讲的故事,不过是吓人罢了。若真的有本事,将我们都给杀了呀。”
“他要真的有本事,开始能给葛老汉五十两银子,息事宁人吗?瞧你们那一个个怂样,以后别丢我的脸。”
“算了,算了。都到一起来,我们来分银子。”
听闻这话,那三位看客也是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葛老汉老老实实上交五十两银子,纪海川从怀里掏出了刚才到手的银票。
看着桌上还有三十两足称而不成元宝形状的银子,纪海川示意小二将银子拿过来。
那店小二轻轻一拿,就把银子拿在手中,很快就递了过去。
纪海川重重一咬银子,银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牙印。
纪海川脸色一变,惊道:“不好,让这小子恶言恶语给骗了。我们去追。”
说完,纪海川招呼数人骑马,就要去追徐庸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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