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百晓生大手一挥,袖口扬出一道白烟,冉冉升起,萦绕半空,转瞬四散,尽消眼前。
程斐瞳孔一缩,温润苍凉的脸色微沉,敛下目光,衣袖一扬,那些如鬼魅般的诡影死士即刻往后飘荡几步。
“魔娑宫主!诡影死士!”被夹护中间的洛剑,难以置信地满脸震惊。
苏漓若虽然心中有数,仍是一阵惊悸:这个程斐果然可怕!隐藏的太深,蒙蔽所有人的眼目。
来千顷阁的路上,百晓生告诉她:桑凌派的掌门人程斐自幼聪颖,天赋异禀,才情颇高,小小年纪名震武林。尤其,自创一套桑凌阵法,独步天下,百战百胜,曾是各国君主争相拉拢的对象。然而,荣华富贵,侯门爵位,以他傲世的心性,不过是尘埃粪土,过眼云烟。他断然拒绝,不予理睬,以悠然自得的清傲心性仗剑天涯。
十年前的秋末,江湖突然掘起一个门派,桑凌派!不用猜测,自然是程斐所创。
那时他不外二十出头,正是少年英雄之势,以他的睿智与实力,创立门派无可厚非。
但他所为,也确实令人费解,既然当初不为名利所诱,此番为何大肆张扬,立足江湖?
那时,很多人揣摩,他是为了桑凌阵法,不致遗世,故而创立门派,将独具一格的桑凌阵法推广。倘若如此,他胸襟博大,心怀天下,倒是令人敬佩!
桑凌派创立三年,广纳弟子,很快跻身八大八派。
只是三年过后,程斐对外宣称身患罕见怪异病疾,不宜劳累,不适外出,不便见客,甚至连日头都晒不得。
消息一出,引起满天流言蜚语,有人说天妒英才,程斐年纪轻轻,身患绝疾,时日不多。
也有人说,桑凌派迅速壮大,威胁到别的门派,程斐这是遭人暗算,重伤卧床。
更有人说程斐仗着超乎常人的聪慧,继桑凌阵法之后,又创建一套心决功法,不料,痴迷过度,以致走火入魔。
一时间,江湖上,众说纷纭,但久而久之,各种猜疑便消声灭迹,大家都忘了程斐因疾避世之事。
而桑凌派的事务则由门下五大得意弟子代劳处理,竟不见衰落,反倒日渐盛大,超前绝后,势不可挡。
因着桑凌派的昌浩,人们却忘了桑凌派的掌门人。
直到洛剑中毒,他的夫人为他疗毒而送命,养子背叛,最器重的大弟子与外勾结…
就在千顷阁乱成一团,危机四伏,洛剑身中剧毒,武功尽废之时,避世多年的程斐赫然重出江湖。
令人惊愕的是,往日俊朗翩翩的他,已是仄仄病态,苍白无力,软弱不禁的模样。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至今无人知晓!
然而,世上无难事,只怕神通晓。
“以你程掌门人的身份,即便桑凌阵法再厉害,这口气也太过狂妄…”百晓生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沉声道:“倘若仗着魔娑宫,倒可以这么嚣张!”
闻言,程斐微怔,遂仰头大笑,嗤声道:“果然神通晓的名号,不容小觑,只是这般义不容辞,卷入这趟混水,岂非你百晓生的作风?怎么,唯利是图,尖酸刻薄的神通晓竟转了心性,想要博得侠肝义胆的江湖美名?可是,你别忘了,为人阴险,手段狡诈,罔顾道义,窥视别人隐秘之事,以高价售卖情报。这…才是你的生存之道,立足之处,扬名江湖,人人忌惮,避之不已。你又何为难自己,非要留个虚名作甚?”
百晓生眉头一皱,略作沉思之状,须臾,恍然大悟道:“原来,老夫的名气还挺大的,居然能让魔娑宫的宫主如数家珍,将老夫不耻行为逐一道来。真是有心,老夫甚是感激,在此,多谢宫主抬举。不过,你我彼此彼此,皆是心肠歹毒,无耻之徒,又何须这般惺惺作态…”
程斐眼神一凛,杀气泛起,脸上仍挂着温和笑意。
“只是,有一点…老夫跟你不同。”百晓生慢吞吞说着,语气像自嘲又似不屑。“老夫做的买卖,讲究你情我愿,从不强逼豪取。再说,老夫可是有成本的生意,而且风险极高,自然也要有利益可获,难道,你以为老夫是菩萨下凡,悬壶济世?”
程斐苍白的脸上浮现愠色,沉沉盯着百晓生,似乎明白唇枪舌战之间,他不是百晓生的对手,根本自取其辱。
果然,百晓生话锋一转,冷声道:“论计谋,还是程掌门厉害,明面上诩以武林正派,身教言行。背地里却是魔教宫主,挑唆离间,暗中下毒,借刀杀人。程掌门…不,魔娑宫主,你这买卖无须下本,稍微要点心计,便是稳赚不赔。还能搅得武林人心惶惶,乱成一团,轻而易举掀起一场浩劫,实在高明,高明啊!”
程斐愠怒的脸色刹那裂开痕迹,浑身散发凌厉寒意,与他怏怏的病态形成巨大反差,竟有一种诡异阴鸷的气势。
他沉着脸,眼角微斜,涌动暴虐的戾气,鼻孔冷冷喷出一个缓长的音节:“哼!”似鬼泣似狼嚎,尖锐阴沉,又像压抑不住的闷声嘶鸣,震击每个人的心房,不寒而栗。
随着程斐凄厉的声音落下,周遭静止的黑影顷刻掠起。
百晓生眼底泛着狠厉,喝声:“起!”三人身躯如箭出弦,裏着中间的洛剑,疾速跃起,腾悬半空。
诡影死士扑了空,即分身闪开,人影幢幢,交错穿梭,如一张密织蛛网,腾空罩下。
霎时,暗流汹涌,魔气横扫,飓风浮动,响起排山倒海般呼啸,震耳欲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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