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万古。
神洲,是一部绵长悠久的纷争史,在光阴长河中,亦曾有过无数惊才绝艳者,亦曾有过数不清的枭雄帝皇霸王者,推动着时代前进。
其中一些人,甚至能够代表着一个时代,其中一些人,却是腐败了一个时代。
王者不仁,以世人为刍狗。
但无论何种人,在神洲这部浩大的纷争史面前,所有人,也都要显得黯然。
岁月不仁,以天地为刍狗。
万古光阴洪流,将多少故事埋葬?
有情的,有义的;无情的,无义的;仁德的,不仁的;忠孝的,不忠不孝的;平凡的,轰烈的……
贤良者,世间之幸,兴之始;无良者,世人之不幸,祸之端。
这些!
能够浮现出来的,又有几段?
正在进行的,又有几段?
太多的沉寂。
太多的永恒。
夜,掩盖了丑陋,而非夜之罪。
光,照不到的地方,需要去挖掘。
光阴洪流还在流淌,宛若一只贪婪的巨兽,依旧还在吞噬着一切。
而它,很公平。
没有人能够阻挡,没有什么能够脱逃,仿佛是宿命,是万物的归墟!
逝去的,已经逝去。
值得记住。
但更重要的,是前方。
当世,集枭雄帝皇霸王为一身的乾元皇帝赵拔天,站在庭院口,在他身后,一个矮胖道人正眯着双眼,此人乃是兑海洲道统领袖“观澜宗”掌门易敦的师弟伊两道人,修为精绝,神洲武道榜排名第十八,洞劫之上,不灭之下。
此刻,伊两道人瞧着这位结束万古乱世功盖万古的王者,满身风雪,两鬓斑白,年过半百,早已收敛了昔日驰骋疆场的那份豪气,不免在内心感慨,他终究还是没抵过岁月的催老,他真的还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他,让这个天下已经安稳了五年多,说他是世人之幸,世间兴之始,当之无愧,因为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赵拔天一脸的慈笑,凝望着庭院里,头顶风雪的傻儿子,以及,那尊自家傻儿子亲手堆出来的雪像。
他目光,有些动容了。
小庭院不大,满是回忆。
赵拔天缓慢走了过去,王者的目光,已是有模糊,朦胧中,看到自家傻儿子立在风雪中,捏着匕首,正轻手雕琢着雪像脸庞,傻儿子很用心。
伊两道人抬脚跟上,灰蓝大号道袍,似是也掩盖不住他那一身的壮实,庭院雪地中,身后脚印显得沉重,他抱在胸前的拂尘,沾着些许风雪,此刻,他目光逾越王者背影,正盯着雪像旁边立着人。
世人都说,乾元皇帝赵拔天的三儿子赵威启,是一个傻子,比不上已故太子赵威宣的骁勇,也比不上二皇子赵威德的智谋,可这一手的雕塑功夫,却是精妙绝伦!
旁边那尊雪像,身姿优雅端庄,雪衣角袂如真,雪发线条分明,脸上轮廓栩栩如生,真乃倾世容颜,宛若活了过来,令人心惊不已,令矮胖道人不由得在心里想着,那个家伙真的傻吗?
“威启,你干嘛呢?”赵拔天慈笑着来到傻儿子身后,咧着嘴明知故问道。
赵威启手上一顿,突然扭过头,开心的叫了一声爹,就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一样,二十来岁的脸上,冻的鼻青脸肿,咧着个大嘴,傻里傻气,说道:“我想看看娘亲。”
伊两道人心想,好家伙,乾元皇室莫不是连一张皇后的画像都没有,堂堂三皇子想瞧瞧已故的娘亲,还得动手自己用雪雕琢出来,不过这份傻气与孝顺,倒是令人在心里动容。
赵拔天抬起手,在傻儿子的肩头拍了拍,咧着嘴说道:“那看吧!”
赵威启点点头,嗯了一声,接着扭过头去,继续用心雕琢起雪像脸庞,嘴中说道:“娘,我爹也来看你了。”
赵拔天用力挤了挤眼角,让朦胧的视线清晰起来,随后他转身,一脸平静,同矮胖道人说道:“咋样,还有的治吗?”
伊两道人顿时语噎,显然并没有料到这位乾元皇帝会这么说,况且他此次出山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啊,掌门师兄也并没有交代过,说这位乾元皇帝还要他给那位傻皇子看脑袋,轻轻开口道:“敢问陛下,三皇子这脑袋,先天的,还是后天导致的。”
赵拔天眯眼,心想有区别吗,也没隐瞒,说道:“这谁知道!八岁时才发现傻的,你家掌门当年也看过了,说是无解。”
听到这话,伊两道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掌门师兄都说了,贫道自然也是无法。”
赵拔天似乎早就想到了他会这么说,脸上很平静,说道:“难得你还相信你家掌门的眼光。”
伊两道人的圆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想果然,他还记得当年那事,三十多年前,这位乾元皇帝孤身一人去了观澜宗,那时他还很年轻,想要拜在观澜宗修道,然而被掌门师兄直言他平平无奇,根骨奇差,拒之门外,谁能想到,日后他会成就这么一番盖过万古英雄的丰功伟绩出来!
眼见矮胖道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赵拔天哈哈一笑,抬起手摆了摆,说道:“过去的事不提了,这次,就劳烦你跑一趟了。”
伊两道人脸上,露出干笑,掏出一只手,连连晃摆着说道:“不劳烦,不劳烦。”
就见,赵拔天转过身去,走到那位傻皇子旁边,然后指导他什么地方还需要在雕琢一下,什么地方还需要再饱满一点。
伊两道人只得笑而不语,而他此次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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