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哪里还容得野鸡去吃谷子,既然飞到了院里,那就绝不能放过。
也不去管箩筐了,齐齐扑上。
那两只野鸡也不知多久没吃着食了,大雪地里,扑腾着飞下了山,眼看着谷子近在眼前,却被窜出来的人吓蔫了。
翅膀忽扇着,却飞不高,满院子乱飞,却偏偏不是往院外飞的。
就和抓鸡一样,四个半大小子围堵过去,往前一扑,却没扑着。
那只野鸡肩膀一扑棱,飞了起来,从白胜武头上飞了过去,落在地上,却是傻乎乎的,眼一扫,竟又奔着谷子去了。
这才真是鸟为食亡的典范了。不过,也就只有这样的傻野鸡才好抓。
“唉,扑啊扑啊——唉呀,又没抓着……”
许文岚是个性子活的人,哪里还能在炕上坐住,忽啦一下跳下炕,趴在窗口指挥:“那边、那边——啊,往这边来了……”
才嚷了两声,一只野鸡慌不择路,竟是直奔着许文岚这边飞来。
亏得许文岚身手灵活,“扑”地一下趴了下去,要不然那只野鸡都能撞她脸上。
心有余悸,许文岚拍着胸口,还没等扭头去看,就听到屋里一片混乱。
突然飞进这么只鸡来,大朱氏没防备,白带弟却是兴奋地一边叫一边追,追得那只野鸡满屋乱窜,尖声鸣叫,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在求救。
想逃又没处逃,那只野鸡被撵得都快瘫在炕上了,等到许文岚扑过来时,更是连逃都逃不掉了,一张被子忽地从天而降,两个女孩齐齐扑下,野鸡差点没被两个丫头压死在炕上。
大朱氏又是笑又是气:“看晚上你们俩谁盖这被,我可是不盖的。”
四目相对,许文岚和白带弟眨眨眼,一起笑出了声。
屋里闹腾半天,抓到了野鸡,外头朱锁头也终于发威,一箭射中了那只乱飞的野鸡。
白带弟探头出去叫:“一会把尾毛都给我留着,我回头扎键子踢。”
许文岚忙凑趣:“姐,我也要!还有蝴蝶也要……”
因为许文岚的缘故,蝴蝶也和白家女孩熟悉了,除了白莲花外,倒都能玩到一块儿去。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有人扬声问:“这是朱大叔家吗?”
许文岚一听这有些生硬的口音,忙探头出去:“呀,是那个毕里扬……”还有阿萨。
这回没戴狍子头帽,阿萨头上戴着一只皮帽,看起来好像是兔子毛的,虽然款式还是和后世的皮帽子不大一样,但一看就觉得暖和。
迎了客人进屋,朱老爷子先就招呼留客人吃饭,又让儿媳柳氏备酒菜:“今个儿一定留下喝酒,大过年的没有到了家门口不吃饭就走的道理。”
毕里扬笑着答应了,卸了包袱笑道:“昨个儿承了大叔的情,今个儿我特意来给您拜年——我知道汉人讲究送四样礼,可咱达虎里没那么多讲究,我也就不和大叔玩那些虚的了,这——是我送大叔的年礼,大叔瞧瞧……”
说着话,拆了包袱皮。
这礼,可真不虚。
朱老爷子一看完包袱里的礼,已经先摆手了:“这怎么使得,我哪儿能收你这么重的礼呢!毕里扬,你这是当你大叔是贪财的人了啊!”
“大叔,我要是当您是贪财的人,今个我就不来了!”毕里扬一扬眉毛,连络腮胡都跟着翘:“大叔,我就是知道您是个英雄,敬重您,才送这份礼,若是别个东西,配不上您老这样的豪杰。”
朱老爷子听得直乐:“你这份心意我领,可东西实在……”
他话都还没说完,毕里扬就翻了脸:“大叔,这年礼您要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们达虎里人——东西,我是不会拿回去了!一把火烧了就是!”
说着话,他反手要火折子:“阿萨,火折子……”
唬得朱老爷子忙拉他:“别别,这礼我收还不成吗?这汉子,怎么这么大脾气呢?”
又招呼许氏过来见礼,笑道:“老伴,瞧瞧这皮毛,除了当年在军营里我见过这么完整的狼皮,就没在别地方见过了。”
虽然住在山脚下,是猎人,可朱家父子却是避着虎狼这些大猎物的。
好几十年了,还真没猎过狼。
毕里扬送了一包袱皮毛,其中就有一卷狼皮。
许氏还特意翻给孩子们看,几个男孩上手摸着狼皮,啧啧有声:“是真的狼皮呀!”
是真气派,有些硬得扎手的短毛,不比兔毛、狐狸毛的柔软顺滑,却带着一种霸气的感觉,仿佛光是抚摸着这身皮毛,就能感觉到它活着时的威风。
除了狼皮,还另有十张兔皮,又有两张狗皮,两张鹿皮。
光是这十五张皮毛,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了。
毕里扬这份年礼,不可谓不重。
许氏翻着皮毛,还一个劲地感慨,又觉得收得重了:“之前都说达虎里人不会过日子,年吃年用的手,我还说那哪家不得有点积蓄啊,可现在看,还真这样,就你姥爷昨个儿才认识的他们,就送这么重的礼,那家里还能积蓄下才奇怪了。”
许文岚听得直吐舌头。
达虎里人太豪爽太慷慨也是个问题啊!
桌上朱氏父子和毕里扬喝酒,越说越近乎,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另一桌女人孩子却是早就散了。
白胜武打从阿萨进屋就一直盯着他,这会更是直接挑衅:“不是说你们达虎里人个个酒量好吗?怎么不喝?”
阿萨瞄了眼白胜武:“我要喝了,不是在逼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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