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外人?那是咱儿子!咋就成外人了呢?”白应禄吼着,好像魔障了一样,都还没认下养子,就已经先把陈安当成儿子了。
看他那个样子,王氏就冷笑起来:“儿子、儿子,他身上可没流着你的血,更不是我肚子里蹦出来的。”
白应禄面色微变,却仍涩声道:“那又怎么样?到时候改了名字,再去官府里入了籍,他就是我的儿子,要是不孝顺,那就是忤逆,官府都不会放过他……”
白胜文皱起眉,心道要这么说,可就不好了……
抬头看着白应禄,王氏沉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养老,可咱们不都说好了……”
“招婿招婿,你就知道招婿,那能一样吗?小安进门,就是姓白,咱们好好养着他,对他好,说不定他还能给咱们考个功名让咱们也当老太爷呢?可你招个女婿上门,那可是不能考科举的,就是以后出去也是要被人笑话的,这和儿子能一样?”白应禄也急着叫,似乎恨不得扯住王氏打上两下好让她清醒过来。
只是这三年,他戒了酒,王氏也不像从前那样逆来顺受的,他一扬手,就醒起不是从前了,立刻就把手垂了下去。
但他这一扬手,王氏还是看到了,一搂白草儿,王氏哑声道:“总之,我肚子里出来的只有草儿一个,我攒下来的也都是给草儿的……”
白草儿一下就哭出声来,搂着王氏,白草儿哭道:“娘啊,有你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你、你还是让爹认下陈安做儿子吧!他、他也是个可怜人。再说了,你要是有儿子,就没人敢再说你坏话了,我、我真的不要紧,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王氏的眼眶也湿了:“草儿啊,娘没关系,没关系的……”
看着抱在一起哭的母女俩,白应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声道:“怎么这样啊,我、我也是想让咱们老了有个依靠,想让草儿出嫁以后有个能给她做靠山的兄弟,你看看胜文胜武,那就是慧儿的依靠,有他们两在,朱家怎么敢欺负慧儿?”
这例子举的!
许文岚都有些无语了。
白慧儿是嫁回自己娘的娘家,亲姥姥姥爷、大舅的,就算是大舅妈变成了婆婆关系要比从前复杂,可也不带欺负她的好吧?就算没有靠山,夫妻恩爱,白慧儿也一样会过得好。
可这会,她是怎么着也不能跟着吐槽的,事情怎么样,只能看二叔自己一家人怎么定了。
吸着鼻子,白草儿抹了抹眼泪:“爹,你想收养小安,就收养他吧,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白应禄大喜:“你说,不管什么事,爹都答应你。”
白草儿点头:“我要跟着文岚去做生意。娘,咱们之前攒下的那点钱,我想入股文岚的生意。既然要出嫁,我总得给自己攒点嫁妆。”
“应该的应该的……”白应禄忙点头,想想又道:“草儿他娘,咱们攒的那点钱都给草儿,不能亏待了女儿。地啥的咱先都不买了。”
王氏看了他一眼,没应声,反倒是看白草儿:“你真的要入股?”
白草儿点头,笑道:“娘,我信得过文岚。”
许文岚直接就吐槽了:“你可别那么信任我,这做生意有赚有赔的,可都说不好。”怎么有种要背锅的感觉?
睨着她一笑,白草儿和声道:“你在京里长大的,再怎么知道的都比我们知道得多,我不信你又信谁?”
许文岚想说“我可没说自己在京里长大”,可因着她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些个奇言怪论还真说不出来,她可不只一次说过那些是京里教皇帝的洋人说的了。
这事儿,还真是……
“娘,”白草儿笑眯眯地拉了王氏的手:“那十两银子都给我吧!”
王氏沉默片刻,点头:“好,那银子都给你。”
旁人不觉得有什么,白应禄还觉得这些年家里攒下十两银子不算少了,可许文岚听过白草儿说百两这个数目,就总觉得这娘俩说话另有玄妙了。
一家人又闹又哭,总算是把事情达成一致了,白应禄是乐得不行,王氏母女就总还是淡淡的,白草儿心绪已经平静了,可王氏脸上还是难免有几分阴郁之气。
只是陈安到底是真可怜,回了屋,看到陈安蜷在炕上,连睡着了还拧着眉头,时不时地倒抽气一声,王氏的心也就软了。
叹一声,她轻轻拍醒陈安,心里倒觉得不论如何,她都该对这个孩子好的,到底与他不相干的。
突然被拍醒,陈安尖叫一声,如同受惊的小兽,一下就缩到炕角去了。
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看到一屋子人都在看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却不说话,只是垂下头去不吭声。
还是白应禄凑近,用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声音叫道:“小安啊,过来……这边……”差点就说来爹这儿了。
白胜文看看二叔,心道不管怎么样,二叔是肯定会对陈安好的,这样陈安倒也算是有了归属。
招招手,他拉过陈安,温言问:“小安,哥哥们过几日就走了,你也知道那个张捕头说想把你送去善堂,哥哥是不想的,总想着那地方不安全,就想着最好能帮你打户人家收养……”
白胜文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陈安。
陈安咬了咬嘴唇,才小声道:“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我、我是愿意的……”仰头看看白胜文,又看白胜武,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倔强地抿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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