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指甲,许文岚盯着门口,心神不宁,总觉得下一刻沈老板就会从外头冲进来——
那个人,是不是来抓她的?是不是她的身世里还有点什么问题?
要说许文岚没有想过她这具身体的身世,那是假的。
当初白应魁带她去马场,遇到的那个校尉,在后来靠山屯遭胡子抢的时候又见着过一次。
虽说那会儿目光一错,双方都装着不认识,可许文岚心里有数,那人知道她是谁。
罪官之后,逃囚之身——许文岚这些年刻意不去想这些事,甚至从没有动念去马场一探身世。
到底她从前是谁,她不想知道,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但,现在沈老板的出现,让她不得不去想。
除了她的身世这个隐形**外,许文岚真的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监视她的。
又或者,根本就只是她自己在胡思乱想,沈老板根本就不是在监视她。
“文岚……”
“啊?!”猛地回头,许文岚眼睛瞪得大大的,倒把大朱氏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着阿萨什么时候回来。”
白了她一眼,大朱氏顺手把小篓推到她面前:“把油豆角摘了,一会五花肉炖油豆角,正好沈老板回来了,也给他送一碗过去,我炖得多,阿萨回来也一样吃……”
“哦……”许文岚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看着大朱氏,小声问:“干娘,那个沈老板叫啥来着?”
“沈子轩!怎么了?忽然问这事儿?”大朱氏奇怪,还没等许文岚答话,忽然又起身:“呀,小梅来了啊!”
许文岚一抬头,可不是方小梅进来了。一看到她,许文岚就立刻皱眉,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似的?
之前还好,方小梅就是缠上来最多也就是闹下心,可这会她正烦着,一看到方小梅就想发火了。
按说方小梅是个会看人眼色的,她脸都拉下来了,她也该走了。
可没想到方小梅不仅没走,反倒凑过来,陪着笑道:“大姐,我想和文岚说会儿话……要炖豆角啊,我来摘菜啊……”说着话,伸手就来摘豆角。
她都伸手干活了,大朱氏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着道:“五花肉炖油豆角,一会儿也留下来吃饭吧!”
“我四婶还得回家去给我四叔做饭呢!”许文岚直接插嘴,摆明了不留方小梅。
大朱氏直瞪她,方小梅却是笑道:“不碍事,你四叔会去你奶家吃饭。”全不提自己爹娘还住在家里的事儿。
看来方家夫妇俩就是做饭,也不会给自己那个女婿带一口饭。白应天这个女婿还真不得老丈母娘的疼。
听得有点尴尬,大朱氏扯了许文岚的衣摆一下,转身出去,那意思是你别做得太难看了。
许文岚也不理会,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摘豆角,只当没看到方小梅就坐在对面。
她不说话,方小梅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用眼偷看她,似乎是想等着许文岚开口。
只是这会儿许文岚心里有事儿,怎么可能理会她?别说是问,就是开口说狠话撵人都没那个闲功夫。
等了好一会儿,方小梅实在耐不住性子,小声道:“文岚,我虽说在做女红上不太在行,可是有些事,草儿帮不了你,我却能帮你……”
声音一顿,看许文岚头没抬,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方小梅小心掩去忿忿之意:“郭布罗少爷就要大婚了,那位夫人听说是将军之女,想来不好对付,你总是要有帮手才行的……”
这话一说,原本一动不动的许文岚慢慢抬起了头来,方小梅心中立刻得意起来,只是对上许文岚奇怪的眼神,她又有些拿不准。
“承昱大婚,和我有什么关系?”许文岚问完才有点反应过来。
敢情方小梅也和别人一样,以为她和承昱之间有点什么,说不定就是听了那些传言,以为承昱一娶妻就会把她纳进郭布罗家呢!
真是好笑到让人笑不出。
“四婶,我不知道你从别的地方听到什么怪话,又跑到我这说这些奇怪的话。今个儿我就把话说清楚了,我和郭布罗承昱,什么都没有。虽说我没到处去说,可是我爹娘还有要好的,都知道我以后会嫁给我大哥,至于别的,你就别惦记了,有那为我操心的闲功夫,你还是好好想想我四叔吧!”
“你不进郭布罗家?”方小梅低呼出声,只是才问完,就又像是想明白了似地低语:“是了,也对,胜文是秀才,以后会做官,你嫁他以后就是官太太,自然要比进郭布罗家好,哪怕是郭布罗少爷以后是个侯,你也不过是个妾,又不是侯夫人……”
掀了掀眉,许文岚真是哭笑不得了。
在方小梅眼里,她的选择不过就是对权势利益的衡量罢了。也是,当初不管方小梅答应去府城进通判府,还是和白应天做出那档子事嫁进白家,都是经过衡量的,百般算计,也不过是为的一个“利”字,她以为那样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到头来却又觉得没选好,这就又要重新选择了。
说什么跟着她去府城做工,也不过是想把她当个桥路,搭上郭布罗家,说不定她就指望着勾搭上承昱进郭布罗家做妾呢!
想那郭布罗家财大气粗,区区一个白应天,还不轻易就收拾了?
可惜方小梅打得一手好算盘,却没想过就凭她,怎么可能让高傲的承昱看中?
“四婶,同是女人,我本不想说这些话,但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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