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银子抬屋去——就抬我屋去!”白老爷子哑着嗓子,看着白应魁多少带了点讨好的意思:“我总是在那屋呆着,能看着点。”
白应魁倒是没说什么,可朱氏如何肯答应。雪花银子黑眼珠的,看进谁眼里都拔不出来,白老爷子是啥人?她可不放心,这银子搬进他那屋里,到时候修整房子用钱都得去上他屋取,要是他不往外拿可怎么办?
“爹,您年纪也大了,可得休息好了,这银子啊,还是放我们屋里头吧!毕竟这银子是亲家公拿来给咱修宅子的,人家出这么多钱,咱们也不能不尽心,那接出来的宅子可得修得好些,就像人城里大户人家一样,修个园子,得让人格格住得舒舒服服的。”
白老爷子脸色微变,还想再分辨几句,可朱氏已经喊着送银子来的兵卒搬箱子:“几位军爷,把银子搬我屋里——来,这边、小心些——挺沉吧?”
可不是挺沉的!
白老爷子看着那搬箱子的四条大汉个个使足了劲儿的样儿,心里就和翻了个个一样。
“呸……”好像谁要贪她那银子似的,他不过是好心想帮忙看着点罢了。
不和朱氏吵,他直接一拐打在白应魁身上:“看你媳妇那德性?你爹我老成这样了,还能惦记着你们那银子?我就是想花也没地儿花不是?怎么着,我看看就能了要贪你们的是吧?”
“爹,您快别这么说,大宝娘也不那意思。”被打了一下,白应魁也不放在心上,还劝白老爷子“别气着了”。
“你们这样疑心我,放心不下我,我没被你们气死都出奇了。”白老爷子横横的,拍了下秦氏的手臂,示意她扶着他回去。
秦氏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扶着白老爷子回了屋,忍不住小声道:“太太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对老太爷您呢?老爷也不管管她,这要是耽我们那儿,这么忤逆长辈,早就拖出去沁猪笼了。”
她这么一火上浇油,白老爷子更恼了:“恶妇该诛!老大从前不是这样的,都是那个泼妇怂恿他如此不孝……”
“可不是嘛,这好男人啊也架不住坏女人吹枕边风……老太爷,要我说,这妻不贤可不就该休了。”
白老爷子这会儿在气头上,是越听越觉得有理:“的确是该休了!现在大宝是县令,二宝是校尉,可不该有个贤慧的母亲才能帮到他们?我就该让老大休了那泼妇,另娶名门淑女。”
“名门淑女?”秦氏眨巴眨巴眼,小声问:“老爷这么大年纪了,您总不会还让他娶个黄花大闺女吧?”
“那怎么了?嫁进来就是县令之母,多荣耀!”白老爷子自己说得来劲,秦氏可没那心情附和了,扁扁嘴,直接就不吭声了。
白老爷子却是拍拍炕沿,直让秦氏去喊白应魁。
秦氏眼皮一翻,寻思着现在真休了朱氏也轮不到自己,还不如等着真勾搭上白应魁再说这话了,就陪笑道:“老太爷,我自然是站在您这边的,可那啥,白大人和白校尉,怕是不会任由老爷休了太太吧?再怎么着,也是亲娘,他们肯定还是偏心自己娘的。”
“那两个不孝子孙!”重重一拍炕沿,白老爷子脸色难看,却再不提休朱氏的话。
他心里何尝不知道两个孙子绝不会让他那么做的呢!只不过说说嘴上痛快罢了。
现在白家就他两个孙子最出息,他剩下的日子就指着两个孙子过了,自然不能开罪了两个孙子。
只是心里到底憋了气,躺在炕上自己生闷气,白应魁亲自来请他去吃饭他也不去,侧过身去唉声叹气的,任由白应魁怎么劝都不理他。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大儿子一惯孝顺,见他如此,说不定就松口把那箱银子又搬过来——他真没打算贪,顶多也就是过过眼瘾,这么坚持其实也不过是争口气——哪户人家,不得把钱放在当家作主的长辈手里头啊?
白老爷子想得挺美,却忘了他根本就不是这宅子的主人,也不是这家的当家人。
白应魁因着老父不吃饭,也跟着上火,劝了又劝见他只是不理他,也只能先出去。
嘴上吭吭,嘴角挂笑,白老爷子就那么躺在炕上等着,可等来等去,却是大宽端了饭菜过来,他大儿子竟是一去不回。
这一气,白老爷子可是真病倒了,连着两三天都不起身,还是白应魁又去找白胜文请了张老大夫给诊了脉开了两副药。
人张老大夫也不是那么爱上门看诊的,尤其是老爷子这样说是病可其实没啥大事的,把药一开,他直接就拉着脸和白应魁说了:“你家老爷子要是还不起身也不用来找老夫看诊,还是另找别人吧,老夫是看不好他了——嗯,你爹年岁是大,老夫难道就年轻吗?”
一句话把白应魁臊得满脸通红,恭恭敬敬地把张老大夫送了回去,回家后亲自端了药去喂老爹吃药,语重心长地劝道:“爹啊,咱家好日子才刚过起来,您就放宽了心踏踏实实地享清福吧!咱好好过日子不成?何必瞎折腾呢?”
“你说啥?”白老爷子怒了:“你说谁瞎折腾?”
白应魁一叹,沉声道:“咱家虽说和郭佳将军结亲了,可到底是攀高门,那银子,人家郭佳将军能没数?能不盯着?咱就是花一文钱,人家也得知道去处啊?爹啊,咱别为了钱的事把胜武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搅黄了成不?”
“我又没惦记花那钱!”白老爷子吼了声,扭过头去气哼哼的。
“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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