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银子,感受着掌心下的微凉,孙县丞的嘴角微翘,可笑还没笑实,就又收敛了去。
刚才行事还是莽撞了,怎么会一时大意竟打了收条,虽说并没有写名字,可到底还是留了他的笔迹,若真出了事可不是要不妙?
这么一想,孙县丞不免有些不安。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净的,他也就安心了些。
木大发的案子,也像孙县丞想的一样发展。也不知白胜文是怎么查的案,是下头的捕快敷衍了事还是根本就没去办案只想着唬弄上头,竟说林九是诬告木大发的。
说是林九两口子为了诈钱,先行勾引之事,后又诬告成罪。那林九之妻本不过是假意上吊却不想弄假成真这才害了性命。
这样荒唐的话,孙县丞再不相信,可白胜文居然信了。
怕其中有诈,孙县丞特意叫了何捕头去问话。
“这案子实不是小人办的。您也知道,那位白大人安排了人手进咱们三班,这是想着培养自己人呢,哪里还用得上我们这些老人?”
酸溜溜地说了句,何捕头又埋汰人:“那些个新手,哪儿知道怎么破案啊!不过是地里转个几圈,随便问问话也就回来复命了。说到底不过是唬弄咱们那位大老爷的。”
让何捕头这么一说,孙县丞又安心了。眼见白胜文就要判案了,他的心思就活泛了。
这样好的机会,若不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上天的美意?
孙县丞在背后做的那些手脚,白胜文好似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还一心一意办着案子。
等到判案那天,还特意开了公堂让老百姓旁听。
听到说木大发无罪,堂下众百姓窃窃私语,虽不敢高声,却都是质疑的。
白胜文一拍惊堂木:“禁声!”
百姓是禁声了,却有人从外越过众百姓进得大堂,还未招呼,先是一晒:“白大人好大的官威。”
定晴看去,白胜文忙起身相迎。
“有失远迎,通判大人突来,下官不胜惶恐。”
那一身官服,打着官腔的通判哼了一声,也不用白胜文让座,自有身后随从端了椅子来坐。
“白大人,本官前来就是要听一听你这案子是怎么审的。有人状告你收受贿赂,偏私枉法,你可认罪?”
白胜文目光清明,闻言只问:“不知是谁告下官的?这样道听途说之言,也要劳大人辛苦一趟,实在是下官之错。”
通判眉毛一扬,淡淡道:“谁说是道听途说?自然是有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孙县丞已经赶到。
先快步上前见礼,起了身这才转目看白胜文:“白大人莫要怪下官,下官也是为了治下百姓。您身为父母官,却为钱财枉法,实非百姓之福。我身为属官,不能劝阻,实在是心中难安。”
看着孙县丞,白胜文脸上的笑没减半分:“孙大人关怀百姓何罪之有?只是恐怕孙大人是误听流言,才以讹传讹吧?”
“唉,怎么是流言呢?现在黑水县哪个不知,白大人三叔说是在开酒楼,可实际上却在替白大人暗中收取贿赂。通判大人,您若不信,一问便知。”
孙县丞早就和白应福串通好了,哄他说若是说了白胜文,他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扯了孙县丞了出来那两人就全完蛋。
通判果然让人传唤白应福上堂,白应福颤着声儿把事儿全推到了白胜文身上。连着酒楼也是白胜文拿钱让他开的。
至于那些欺压百姓之事自然也是白胜文给他搅的腰。
“我大侄子说了,十年寒窗不过就是为了今时今日的威风,若是自家人也不能好好风光一回,读书又有啥用?”
一句话气得通判铁青了脸,一直用手指虚点着白胜文,恨道:“有你这样的,真是读书人之耻。”
这句话实在是重了,传出去,白胜文丢了官不说还要让天下文人唾弃。
孙县丞心中暗乐,觉得这事儿八成是成了。
可抬头看白胜文竟仍一如既往平静,先是怀疑了下,但很快他自己就打消了那念头,还在心里暗骂:“毛头小子倒能装样,这回看你再装、再装!”
白胜文却是坦然,哪怕堂下外头还有旁观的百姓,他也不曾动容现出个羞愧之色。
通判大人看他那淡然的神情还更恼了,白胜文自个却是淡淡道:“所谓收受贿赂,最大的一桩也不过是为了眼前的这一桩,既是如此,可否请大人看过审讯再说。”
拿眼白扫了眼白胜文,通判大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旁边的孙县丞还好心地帮着他说了心里话。
“白大人难道是要翻案,定那木大发之罪了?”这丑话说在前头,你就想反脸无情要改判也是个难。
白胜文笑笑,也不应他,只是转身坐回公案后,拍了惊堂木,把证人一一叫了上来。
孙县丞起先还看得乐呵,觉得白胜文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可越看却越是心虚没底气,连着冷汗都流下来了。
到了这功夫,他也没那个把握了,禁不住去看何捕头,好让心里有个底儿。
可哪知这个时候,何捕头竟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半个眼色都没个孙县丞对。
孙县丞心急如焚,却只能听着、看着,什么事都做不了。
到了最后那林九认罪时,他忍不住插嘴喝道:“林九,你莫不是收了钱,竟改了口?你一个苦主,有通判大人在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回,连通判大人都禁不住盯了他一眼。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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