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文岚问得都愣住了,白应魁抓了抓头,问道:“你——要打铁?”
许文岚摇头,比划着:“我要一个炉子,这么高,烧火的。”
白应魁仍然没搞懂:“要炉子找打铁的干啥?”
一听这话,许文岚愣住:多新鲜,炉子可不就是铁打的吗?
不过她没好意思把这话问出来,白应魁也没追问,特意带着许文岚去了炭行:“这里就有卖炉子的,你看看要哪种?”
还哪种?许文岚还真没想到古代炉子也有好几样,等进了炭行才发现,还真是她孤陋寡闻。
清一色的炉子摆着,大的小的都有,有那种精致的提在手上的手炉,也有笨重地摆在地上烧灶的火炉,还有煎药的,热酒的,吃锅子的,甚至还有那种可以放在椅子底下取暖的。真是见识了!
各式各样的火炉,大多都是红泥陶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白居易笔下的大概就是那个热酒的略小的火炉了。
许文岚选了半天,选中了一个炉子,不大不小,刚刚能架了个小锅煮茶叶蛋。
一问价吓了一跳,光这一个炉子就要三百五十文,还想讲价,一眼大一眼小的伙计两眼一瞪:“我们家炉子那都是老师傅烧出来的,能用了三五七年不坏,不是外头那些烂火炉能比的,你要是不懂,就喊你家大人来……”
许文岚扭头看正在和掌柜套交情的白应魁,呶了下嘴。
那头白应魁正商量着看能不能揽下帮炭行送木炭的活儿,根本就没留意到许文岚这边到底在说什么。
没听到更好,省得怪她乱花钱。
吐了下舌头,许文岚也不讲价了:“小哥,那你家炭多少钱一斤啊!”
伙计又瞪眼,更显出一眼大一眼小了:“谁家炭论斤论两的卖啊?银炭十五两银千斤,黑炭五两银千斤。”
好悬吐血,许文岚没好气地翻白眼:“谁家能一买就千斤啊?你当谁家都是家大业大,一冬天用千斤啊!?”
那伙计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小姑娘,你用过炭没啊?”
没用过,以后谁还用炭啊?除非心血来潮要来个烧烤会,要不然谁会用炭熏自己啊?
那个,那回去烧烤,五个人,好像买了十斤炭吧?到最后好像也没剩下几块炭,可能炭用得真的很快?
眨眨眼,许文岚没敢再装内行,只是露出笑脸撒娇:“大哥,我们家都不用木炭,平常都用柴禾的,也就我这会要点吃的,这才用炭,您就给点面子,卖我十斤呗。”
粉嫩嫩的小姑娘一撒起娇来,哪怕老爷爷都吃不消,何况小伙计。
不好再阴着脸,小伙计嘀咕道:“再怎么着也不能买十斤啊!少说都得买个百八十斤,十斤怎么送货啊?”
“不用你送,我爹就在那呢!再说就是没车,十斤的东西拎起来就走了。”陪着笑脸,许文岚笑道:“好哥哥,你就通融下嘛!”
“不好算帐……”
“帐我来帮你算啊,我算术最好了……”
被许文岚缠得没了脾气,小伙计也只能点头。
许文岚一乐,忽又叹了声:“这要是要煤多好……”
“你要石炭?”小伙计瞪着大小眼,看着许文岚:“我们这也有石炭啊,和黑炭差不多,比银炭就便宜得多了——不过这东西劲儿可冲,都是打铁的用,没见哪家用这个取暖的,不大好卖。”
眨了眨眼,许文岚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煤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比不上木炭好卖?也是,现在是清中期,国内工业还不发达,虽然西洋已经开始了工业革命,但在国内,那股浪潮还没有袭来。
大概,现在在大清,这煤只是用在治铁上了,她恍惚记得应该在三国时候煤就已经用在治铁上了,那时候是叫铁炭是吧?
张张嘴,许文岚真的想买煤回去用了,可是眼一扫,看到面前的红泥炉,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这样的炉子,怎么着也用不煤的,要用煤还得有特定的炉子,她可不是发明家,哪会做什么炉子啊?
而且煤和炭都差不多价,省也省不了多少。要是这煤也和蜂窝煤一样,价格又便宜,还能用简单的小炉子,那该多好啊?
心念一转,许文岚忽然双眼就亮了起来。
她是用过蜂窝煤炉子的,那个时候很简单,有那种油漆桶,里面再用泥封一封,就能当炉子用了。而且蜂窝煤做起来也不难,就是没有机器也能自己手工做出来,虽然未必能一次成形,但她也可以试试啊。
“咳……”咳了一声,许文岚笑着凑近:“哥哥,咱们这石炭有没有那种特别细特别碎,都没人爱买的那种啊?”说不定,这炭行老板也和茶行老板一样,专爱卖残次品呢?
听得发怔,小伙计盯着许文岚看,似乎下一秒就会伸出手指指着门大吼一声“滚”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笑声传来,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从许文岚身后转出来,还回头道:“白老弟,你家这丫头可真会过日子啊,真能省。”
白应魁有些不好意思:“让黄老板见笑了。文岚,这是黄老板,叫人啊。”
“黄老板,”许文岚笑着打招呼,并没有多想,没想到黄老板居然脸一板,怨道:“白老弟,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再怎么着,也该让侄女叫我一声大爷啊?”
东北人,叫伯伯,都是喊大爷。
许文岚微怔,倒没想到白应魁居然还认识个老板朋友。
虽然白应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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