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进屋的朱氏,许文岚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盯着朱氏看。
白胜文警醒,凑过去附在朱氏耳边,小声和朱氏说了刚才一起在窗台下偷听的事。
朱氏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急着说话,坐在炕沿边上凑到许文岚身边,揽着她的肩膀,笑着问:“生婶的气了?”
生气吗?
许文岚想了想,摇摇头,“我知道婶是想把我留在这个家里才这么说的。”
“真是机灵!”朱氏一笑,拉着许文岚的手,笑道:“不过婶子是真喜欢你,你要是能做我的儿媳那真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婶心里也明白,婚姻的事儿不能强求。你说是什么都记不清了,可就算记不清了,身世也不是我这两儿子能攀得起的……”
“婶……”
拦了许文岚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朱氏继续道:“闺女啊,你听婶说,婶呢,都想好了,你就在这个家里住着,婶啊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养着。你们三长大了,你要是相中了哪个哥哥,就嫁了。要是没相中,那婶就给你备嫁妆,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嫁出去,这两个哥哥就是你亲哥,不管到啥时候都给你撑腰!”
听得出朱氏话里的诚恳之情,许文岚忍不住扑进朱氏怀里,“我知道婶对我好——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
微微一笑,朱氏搂着许文岚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啥报答不报答的?你们这些孩子啊,过得好,我就开心了……”
话说到这里,许文岚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
要说做童养媳,她心里不是太情愿的。
那些影视剧小说里,童养媳就是被欺负被压榨的角色。
可朱氏话说得明白,她不想,长大可以把她当女儿一样嫁。而且,她实在是眷恋着白家的温暖,有些舍不得离开。
再有,一个也就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在这个时代,想一个人求生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她要是拒绝了朱氏的好意,一个人跑出去,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刚才偷听时朱氏还说什么善堂把小姑娘卖去窑子的话,连善堂这样本该是行善积德的地方都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别的地方呢?
也是她幸运,被白大叔救回来,要是被别人捡了,保不准真的把她卖到什么肮脏龌龊的地方了。
打了个冷战,许文岚把被子拉得蒙住了头,隐约听到外头传来朱氏的声音:“妹妹醒了吗?要是醒了叫她吃药,一连冻了两回,怕是一时半刻不能好——吃药前记得叫她先把这碗鸡蛋糕吃了……”
“娘,哪来的鸡蛋啊?我奶舍得?”白胜文小声问了句,白胜武跟着就冒一句:“奶不是说鸡蛋留着给四叔补脑子嘛!”
“你妹病了不也得补?”朱氏哼了声,“我和你爷说了,你妹不比随便哪家的丫头,这还病着呢,可不能亏了嘴。”
抿了抿嘴角,朱氏想想又笑了。
和两个孩子自然是不能说的,但他们爷爷打的什么主意她可是清楚得很。
甭管是不是钦犯家的闺女,这文岚打出生就是和他们这些庄户人家的孩子不同,要真生下白家的孩子,那那个孩子也一定是比别的孩子都聪明。
这母猪壮生下的崽就……
“呸呸……”吐了两口,朱氏甩了甩头,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好好看着妹妹,二宝也是,不行往外头乱跑,娘去做饭,一会还得喂猪呢!这大半天的,都是你二婶一个人忙乎,也怪不好意思的……”
朱氏关了门出去,两个小的看着那碗蛋羹直咽口水,躺在炕上的许文岚都能听到白胜武流口水了。
“哥,这个真香……”
“香和你有啥关系啊?这是给妹妹吃的……”白胜文拿了个碗把那碗蛋羹扣上,“这鸡蛋糕是给妹妹补身子的,等她好了就能和你玩了。”
“那有啥好的?小姑娘家家的,还不都那样,要不像带弟姐似的凶巴巴,要不就像草儿似的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有啥好玩的……”
可能是被白胜武气到了,白胜文半天都没哼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啊?”
听着白胜武连声追问,许文岚忍不住捂住耳朵。
白胜武那熊孩子还是什么都不懂,但白胜文是不是已经有些明白了什么是童养媳?!
想想真想大吼几嗓子,但再想想朱氏,想想那碗蛋羹,许文岚的心又是软软的,从没有过的暖,心里也是从没有过的踏实,好像真的是找到了归宿一样,不像前世住在出租房里,到哪都不是家。
原本没想睡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居然就那么睡过去了。
白胜文把她摇醒时,许文岚还有些迷糊。
“吃饭了,妹妹,娘让我带你去正房里头吃饭。”
“吃饭?”看看外头,天还没黑呢!
东北冬天里黑得晚,大概五点多就已经黑了,看这天色,大概也就三点多吧,这是中饭还是晚饭啊?
摸摸肚子,许文岚恍惚想起,好像没吃午饭吧?
一看许文岚这模样就知道她饿了,白胜文转身从炕桌上端了碗,递到许文岚手上,“先把这个鸡蛋糕吃了,一会吃饭时再多吃点——咱们这和你们京里不一样,到了冬天不下地,就都吃两顿饭,不吃多点怕晚上还会饿。”
吃两顿饭?那还有个不饿?!
许文岚听得发蔫,看着手里的蛋羹,更觉得朱氏对她好了,“那个——哥,你也吃。”真不是她存心卖小,这个“哥”字她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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